自己的,還是屬於所倚靠的這人。
明明是危險得教人心驚的舉動,海棠卻還是覺得安心無比。此刻自己的心怦然劇跳,或許只是那抹朦朧的心意漸漸明朗所致而已。
“海棠,睜開眼睛。”
聽到耳邊不再是風聲呼嘯,而是安丞遠那低沈渾厚的聲音,海棠這才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轉過頭去,卻見眼前正是曾經遙望數度,一心向往的望月亭。比起先前艱險的小路,真正抵達此處後卻顯得較為平坦開闊。
海棠又呆呆地看了周圍幾眼,轉回來才發覺自己還緊抱住安丞遠不放,趕緊收回了手,有些不自然地低聲道:“謝謝你。”
安丞遠這也才鬆開手,把人扶穩站在地面上,凝視著海棠那略顯羞澀的面容,自己也有些尷尬,但還是收了收心緒道:“總算平安到達了,先到亭子裡休息一下吧。”
這望月亭不知是何方巧匠修築,竟能在如此險處落成,現今一看已顯年代久遠,亭身質樸卻不失精巧,石桌石凳也是雕工不俗。安丞遠與海棠坐了下來,這才放眼遙望向遠處風景。
果不其然,望月亭另一邊便是空曠的山崖,所對方向正是西黎國都。只是坐在亭內,都能完整看到整個都城風貌。加上雖位高所,但此處著實晴空萬里,望向遠方的都城也是十分清晰,城土布置可謂一覽無遺。更不必說城牆四圍鬱鬱蔥蔥,彷彿群綠環抱,更有一番美意。
第二十四章
見到這般壯闊的景象,二人皆有些驚歎不已,甚至起身走近幾步,欲將更加清楚地俯瞰每一處角落般,心情也甚是暢快無比。
“真好看,”海棠喃喃道,“我從未見過這般風景,今天真是滿足了。”
安丞遠點點頭,正要表示自己也是一樣時,卻忽然覺得海棠別有深意。心下沈吟,海棠自小生在皇宮,後來出了變故想必又是一直被辰王掩掩藏藏而生活。
想起自己率軍作戰,或是戍守邊關,雖不見得有俯瞰全城這般豪壯氣魄,倒也是見過無數絕好風光。思及此,才更覺海棠那句“從未見過”之話中辛酸。而此前那般堅持要來這裡,也一定是對這風光向往已久吧。
“記得隨父親守邊關那陣,站在城牆上,遠方漫天飛沙,天地遙遙望不見盡頭,景象也很是壯闊,下次我一定要帶你去看。”無意間,安丞遠竟隨心中所想而忽然說道。
海棠一怔,輕輕歪過頭看向他,安丞遠這才覺得剛才所言著實有些突兀,故意咳了兩聲又道:“什麼下次,我是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看更多的好風景……不對,是說有機會的話……”
安丞遠也不知自己在慌亂地辯解著什麼,卻聽到身邊傳來一陣低笑,立即收了口看過去,卻見海棠微低著頭,但掩蓋不住臉上那揚起的笑靨,雙頰浮上一抹羞澀,教人看呆了眼。
笑了幾聲,海棠才收斂了些,但依然是眉目彎彎,抬起頭徑自看向遠方,卻輕輕地張了口:“……其實,一開始我是很討厭你的。”
還沈浸在海棠笑容中的安丞遠被這句突然的話驚得身形一頓,只能愣愣地看著海棠,啞然地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海棠沒有在意他的反應,只是依然遙望眼前風景,繼續說道:“那時被你帶走,我只以為你是個惟命是從的武官,而且脾氣還很差,不是吼我就是生拉硬拽。”
那是因為你先裝瘋賣傻啊!──安丞遠很想辯解,但話到嘴邊還是生生停住,只能瞪大著雙眼盯著海棠。
“後來被你發現了裝病,你更是又打了我幾耳光。哎,當時真是被打蒙了。”說著,海棠還有些無力地笑了笑,但安丞遠聽到此處,心中卻是升上了濃濃的愧疚與心疼。雖然當時其實是被氣到極致才忍不住動了手,但現在想起仍是自己太過急躁。
紅腫的臉上殘留指印的一幕至今也清楚記得,忍住想伸手觸碰那面頰的衝動,安丞遠最後還是悶悶地說了一聲:“對不起,是我太……”
“我還沒說完,”海棠打斷了他,只是搖了搖頭又道,“我也不對,偏偏要去惹怒你。只是那時候心中太過憋悶,便都把一切怪在了你頭上。”
“再後來,你知道了真相,卻沒想到,竟是你反過來關心我、安慰我。或許就是那時起,便對你漸漸改觀。我也更沒有想到,你會對當年的事情那麼在意,還跑去宮裡查史籍,反倒是我,顧慮這個那個隱瞞事實不說,還總是鬧情緒……”
“你沒有任何錯!”安丞遠堅定地喊出聲來,伸手把海棠身子扳過來面向自己,“你肯告訴我那些真相,我已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