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回來一個十足的白望川,十多年過去了,那麼多藥人,一開始,他對每一個都滿懷希望,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他知道,他們都不是白望川。
最近望川宮山下還發生了一件怪事,不少教眾因誤至赤水附近,死於非命。
眾人議論紛紛,陸一凡帶人去看了,也不敢靠近,只匆匆搜了些線索,便走了。
他回來告知凌九重,覺得並不是人為,倒像是十多年前,水麒麟作亂。
一時間人心惶惶,凌九重定了日子,要去安撫神獸,眾人才鬆一口氣。
然而黎素卻暗地裡捏了一把汗。他隨眾人去了赤水邊,看到當日他往峰頂解救阿東時,那兩個用言語侮辱他的人,他們死相最可怖,面部殘缺,死無全屍,黎素當場便幾欲作嘔。
他回來膽戰心驚了許久,不知阿東如今怎樣了。
正在這時,凌九重卻召他入殿。
黎素不知所措,他怕阿東有閃失,更怕凌九重要追查。
進了大殿,凌九重卻並未提這件事,只問他:
“本宮近來讓你辦了三件事,你可都完成了?”
黎素立刻跪下,道:
“沒有。”
凌九重沉聲道:
“你倒老實,那便說說,是哪三件?”
“第一,代表望川宮參加武林大會;第二,拿回白公子的骨灰;第三,刺殺小和尚。”
凌九重又問:
“這三件事,你辦得如何?”
黎素低頭道:
“屬下無能,只辦成了一件。”
凌九重冷笑道:
“一件?”
黎素心中一驚,以為他那唯一成功,可以將功贖罪的案子出了甚麼差池,然而凌九重並未繼續說下去,只道:
“你接二連三失手,這回宋顏出手,那和尚便立刻魂飛魄喪。你也該對望川宮有個交代,否則以後還有誰敢服你?”
黎素知道凌九重這番話說的不錯,上位者應當賞罰分明,他是個男人,早就該擔起責任,免得阿北他們跟著遭殃。
“黎素任憑宮主責罰。”
凌九重“嗯”了一聲,淡淡道:
“你暫時降去左使職位,改為左副使,宋顏立了大功,由上者升為右使。另外,你去地牢領五十鞭,思過崖思過三天三夜,以儆效尤。”
黎素深知這處罰並不算重,看來凌九重這幾日心情不錯,更慶幸他沒有問起阿東的去向,也沒有提到赤水神獸的事。他深深鬆一口氣,領了罰,叩頭退下了。
秋意濃,寒蟬悽切,有人獨自坐在崖邊,小酌一杯,日頭如今越來越短,陽光只在那一兩個時辰裡最熱烈,讓人感覺還有一點活著的意思。
太陽正照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眼前忽然出現一雙鞋,幾乎不染塵埃,蓮花生抬頭,面無表情道:
“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蓮花生忍不住大笑,躺下來,遠遠地倒酒,水連成一道線,全灌進口中,嗆了好幾聲,才道:
“你的功夫不錯。”
那人認真道:
“我沒有功夫。”
蓮花生了然道:
“難怪,你一路走來,本座卻沒有發覺。我剛才想,你一定是個頂尖高手,十招以內能取人首級的高手。”
那人笑道:
“我從不取別人的首級。”
風簌簌地颳著,兩個人的話隨著風飄出很遠,蓮花生將目光落到眼前這人的身上,他是個普通至極的男人,不過身體頎長,長相卻非常一般,眼睛小,鼻樑塌,面板黝黑,穿了一件粗布衣裳,袖口處還打了個補丁,不過十分乾淨整潔。
蓮花生道:
“你既沒有功夫,那便是來送死的?”
那人卻搖頭:
“我還不想死。”
蓮花生轉過臉去看了他半晌,才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在此地?”
“第七天,你應該在。”
遠處的芙蓉林中,木芙蓉迎風怒放,搖曳生姿,清淡的花香也一路飄過來,那人撿了地上的一片花瓣道:
“我只想跟蓮花生教主做個交易。”
蓮花生好笑道:
“虎落平陽,如今甚麼人都要找本座交易了麼?”
“教主放心,這件事,你一定樂見其成。”
蓮花生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