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靈音寺及“白、史、封、雷”四家被滅,人心惶惶,至武林大會開始,又有少林、武當、青銅、峨眉等大派缺席,只餘江南聚賢莊與丐幫、華山派、崆峒派等尚在,稍撐場面而已。
今年清明過後的這場盛會,意在選出新的武林盟主。群龍不能無首,史家老爺子史龍翔自秦山過世後,便一直處理武林大小事務,雖不及秦山德高望重,一整個武林這些年卻也風平浪靜。然而史家上下一百七十口人,一夜之間慘遭毒手,連史盟主也不例外,這等狠戾挑釁,是常人所不能忍。
當今武林,同輩中人,只有秦風有資格站出來說話,他早半個月來到寧波府,先替史老爺子處理了身後事,隨即又去了“白、封、雷”三家,一一尋找蛛絲馬跡。
眼看武林大會在即,秦風也分身乏術,只得回寧波府打點一切事宜。
“這次武林大會,一是聲討魔教,為諸位離世的英雄豪傑報仇,二是選出新盟主,各位有何高見”
秦風在寧波府劍鋒樓上為各派掌門洗塵,再過三日,便是武林大會。如今的江湖,青黃不接,只有透過層層比武,最後勝出者即位。
“在下愚見,咱們這些糟老頭,還是不要跟年輕人爭了,往年次次爭得你死我活,實在跌面子,這個江湖,還是交給年輕人罷!”崆峒派掌門將酒潑潑灑灑倒進大碗中,一飲而盡,粗著嗓子提議道。
“其實,若論武功,又有幾人能勝過秦大公子呢,這場武不比也罷,秦公子一表人才,一手‘混元刀法’爐火純青,聚賢莊的大公子,江湖上誰人不服,何必再選!”衡山派一向唯聚賢莊馬首是瞻,不僅衡山,五嶽均與聚賢莊關係匪淺。
秦風以酒回敬這二位,笑道:
“小兒愚鈍,雖將家傳刀法練得一二分,資質卻平平,恐不能勝任,亦不能服眾,盟主人選,一定要從長計議。”
“秦莊主,此言差矣,大公子的名號,說出去江湖上哪個不敬重三分,況且年輕人需要磨練,當年秦老爺子的盟主之位也不是一日坐穩的。二公子資質過人,何不協助長兄,俗話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豈不快哉!”
“唉,若不是岫兒天生內力欠缺,空有武功招數,卻不能修煉心法……”秦風一臉凝重,轉頭看了看秦遠岫,他卻是一臉淡然模樣,對他爹笑了笑:
“父親何必在意,我天生不愛練武,能幫大哥便好。”
這江湖上有兩種人,異常少見,實乃特例。一種人天生只能練心法,練至化境,內功強大無比,卻練不得一招一式,另有一種人,空有招式,出神入化卻毫無內力。
秦遠岫十多歲的時候,秦風開始教他祖傳內功心法,他大哥比他愚鈍,同樣一段心法,半日便成了,秦遠岫反覆練了一個月,卻毫無長進,後來慢慢才發現,原來他竟不能習心法,註定這一生不會有絲毫內力。
秦風沉吟片刻,道:
“不急,三日後武林大會,一切按計劃行事。遠行,你雖生為聚賢莊長子,卻不可投機取巧,須得一層層比試上去。岫兒,你也試試,與眾豪傑切磋一番。”
秦家二兄弟均點頭稱是,在場眾人又是一番交口稱讚。
酒酣菜冷,杯盤狼藉,這場接風宴結束之後,眾人都各自回客棧休息。
華山與衡山掌門是多年老友,客房相連,索性問店小二要了一壺上好龍井,泡好了帶進房中,一邊品茗一邊說話。
“老駱,依你看,這靈音寺,白、史、封、雷四家,以及天威鏢局,是怎麼回事”
衡山掌門駱鳴笑了笑,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小心隔牆有耳的動作,然後起身,重新檢查一遍,將門窗全都嚴嚴實實關好。
“難道是天一教所為”陸大友疑惑道。
“不,我看不是,秦莊主派出去的探子回覆,說在西南一帶,曾與天一教的人交過手,還中了他們的毒,無藥可解,回來覆命之後便死了。我看少林、峨眉、武當被軟禁,倒是他們做的,但江南四家,應該不是。同是江湖中人,天一教要麼殺要麼留,何苦兩類做派。”
陸大友點頭稱是,臉上忽然現出驚恐奇異的神色:
“難道是十多年前興風作浪的望川宮,凌九重”
駱鳴聽了這話,不做聲思量半晌,臉上愈發難看:
“但願不是。凌九重閉關十一年,若你不提,我倒把這號人物忘了。想當年,他隻身一人大戰三十二門派,江湖一片腥風血雨,常人聞之肝膽俱裂,更比現下天一教可怖得多。秦老太爺聯合少林方丈,武當宗師及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