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到韓錦唇上。然後韓錦和丹闕親吻時又將毒傳給了丹闕,因此韓錦自己也中了毒。只不過他的體質比丹闕強上許多,再則他體內原本就已中了一味毒,兩種毒相互克化,反應比丹闕要弱了不少。
韓錦感覺自己身體裡一陣寒流和一陣暖流相互衝撞,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滋味著實不好受,如果運功剋制,他的內功屬炙陽,此消彼長,就會燙到難以忍受。然而身體上的不適尚是輕的,他心裡卻萬般不舒服:如果說他先前對於紀舒將毒擦在嘴唇上的事只是猜測,可如今他自己也中了毒,就恰恰落實了他的猜測。
韓錦心情複雜,因此並沒有告訴丹闕他也中毒了,只是默默忍著。
過了一會兒,難受的勁過去了,丹闕鬆了口氣,蜷縮的身體舒展開。
他默默地檢查了一下剩餘的食物、水和自己的衣物、馬車等各個地方,還是沒有查出紀舒究竟把毒下在哪裡。韓錦默默地看著他檢查,心虛得一言不發。
丹闕收起銀針和其他驗毒裝備,皺著眉頭喃喃道:“奇怪……”他突然把頭轉向韓錦,問道:“痴兒,你有沒有感覺體內一陣陣寒熱交替?”
韓錦想起丹闕那時對待他和苗易的事情時的反應,著實不敢讓丹闕知道起因是紀舒親吻了自己。他遲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丹闕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喃喃道:“他究竟把毒下在何處?”
韓錦沒有做聲。**
過了一會兒,丹闕拉起韓錦的手,寬慰道:“你別擔心,哥哥沒有事。”
韓錦心虛地點點頭。
丹闕又道:“這件事你不要讓外面那些人知道。哥哥自有打算。”
韓錦又點點頭。
丹闕嘆了口氣,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韓錦默默從懷中摸出一瓶藥,開啟看了一眼,裡面有兩顆藥丸。這是他下山之前盧雅江給他的,此藥由月見草和金環蛇膽製成,能解百毒,是當年高晟風和盧雅江拼著性命帶回來的,全天下一共不過五六顆,每一顆都極其珍貴,盧雅江極其寵愛他才讓他帶了兩顆在身上。
韓錦看了看,又把藥藏了回去,望著車頂板發呆。
到了晚上的時候,紀舒命人給他們送來兩條厚厚的棉被。赤霞教的弟子把棉被搬上他們的車廂,紀舒站在一旁別有深意地笑道:“天涼了,魔尊和韓兄當注意保暖,以免患上寒熱之疾。”
丹闕漠然地看著他們把被子搬上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韓錦站在丹闕身後,目光復雜地看著紀舒。他並不討厭紀舒,即便是紀舒給了他一串有毒的冰糖葫蘆,他雖然生氣,卻也從未真正討厭過紀舒。然而他雖然出生魔教,卻生性單純,高晟風和盧雅江將他保護的太好,幾乎沒讓他經歷過任何陰謀。他萬萬想不到紀舒會用這個方式利用他來謀害丹闕。他從來將親吻當成是一種真誠的喜愛的表達方式,因此當紀舒親吻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被冒犯。可如今,他有種被褻瀆了的滋味。
紀舒的視線和韓錦對上,停了片刻,迅速地轉開了。那之後,他再沒有看過韓錦一眼。
吃完了晚上的食物之後,丹闕拉著韓錦下了馬車,說是要到附近透透氣,並且拒絕赤霞教的弟子跟隨。紀舒沒說什麼,就讓他們去了,反正如今韓錦和丹闕都中了毒,他們不會離開的。
丹闕拉著韓錦走到樹林深處,突然停步不前了。韓錦奇怪地問道:“哥哥,怎麼了?”
丹闕皺著眉頭,一臉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有令人討厭的味道。”
韓錦連忙用力聞了聞,隱隱約約聞到了植物的清香與腐朽潮溼的味道。他小心地問道:“是什麼味道?”
丹闕已經抬手掩住了鼻子,簡短道:“花。”
韓錦茫然地四下張望,在十步開外的灌木叢下發現了一小片野菊花叢。他想起燕十三和燕三八說過,丹闕對野菊花過敏,於是伸手指了指那幾朵小菊花:“哥哥說的是那個?”
丹闕敷衍地應了一聲,調頭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韓錦連忙追了上去,問道:“哥哥討厭菊花嗎?”
丹闕嫌惡地皺著眉頭:“那東西很噁心。”
走出二十幾米的距離,丹闕長長地吸了幾口氣,臉色緩和了不少。
韓錦道:“哥哥這麼討厭菊花,如果有人暗算哥哥,打架的時候對哥哥撒一把菊花怎麼辦?”
丹闕好笑道:“誰出門還帶一把菊花上路?還拿菊花做暗器?”他戳了戳韓錦的腦袋瓜子:“你以為各個都像你一樣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