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闕心急如焚:“心法的下一句。”
韓錦有些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哥哥和錦錦在一起,就是為了錦錦的武功嗎?”
丹闕不由得一驚,才發覺自己心急的有些過了。雖說韓錦是個傻子,但傻子在某些方面也是十分敏感的。如果惹得韓錦不悅了,他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於是他忙道:“不,怎麼會呢,哥哥喜歡錦錦,所以才和錦錦在一起。只是哥哥如今受了傷,想快些好起來,不給錦錦添麻煩,這才有些心急了。”
韓錦看著丹闕,嘴巴撅得更高了:“哥哥笑的真假。羞羞臉!”
丹闕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十分尷尬。
韓錦舔了舔嘴唇,爬過去把頭枕在丹闕的腿上,閉上眼又睡著了。
丹闕默默打坐了一會兒,這才冷靜下來。他暗暗後悔自己方才太沉不住氣,連這個傻子都看穿了自己的目的。好在他起來似乎並不十分介懷,而且看他那不知人事的態度,騙到五輪秘籍指日可待!
丹闕心道,果然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被青黎重傷,又怎會被這個傻子救下?自己遭三欒和青黎的暗算,被清出赤霞教,淪為喪家之犬,卻有幸碰到了是個傻子的五輪派繼承人,只要能把握住這次機會,憑自己的天資,日後成為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不在話下!想到此處,丹闕已是喜不自勝,按捺下激進之心,也躺下睡了,一夜無眠卻是不提。
往後的幾天,丹闕每天都會從韓錦嘴裡騙出幾句心法口訣來。有了前次的教訓,他並不心急,何況他身負重傷,五輪派的武功博大精深,絕不是一兩天就能吃透的,他的身體也消受不起,每天修煉一段已是足夠。他盤算好接下來要帶著韓錦去一個隱蔽之處,躲避世事的紛爭,免人打擾,專心養傷和練功。
到了九月初五,他們抵達了一處山谷。
丹闕見了這處山谷,十分喜歡,拉著韓錦將這山谷的地形探了一遍。這山谷因地勢偏僻而荒蕪人跡,離最近的城鎮約有兩日的路程。山谷中果實水源充足,又山清水秀,靈氣十足,是遠離塵世、專心練功的好地方。
丹闕問韓錦:“錦錦,哥哥想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安心養傷,你看好不好?”
韓錦抓了一隻黃鸝鳥,正開心的逗著,忙不迭道:“好啊好啊,錦錦都聽哥哥的。”
丹闕選了一個地址,打算過兩日就和韓錦一起在這裡建一所木屋居住。木屋建好之前,他們就先住在一個山洞裡,擋風避雨,倒也不錯。
當天晚上,他們在山洞裡生起了柴火,以野果烤肉為食,飽餐之後,丹闕和顏悅色地對韓錦道:“錦錦,我們繼續練功吧。”
韓錦撥弄著吃剩的烤麻雀的骨頭,搭乘了一個小小的井字塔:“嗯?練功?”
丹闕道:“昨天晚上你說到三門之氣一章,往後呢?”
韓錦想也不想就道:“三門之氣,氣在……”突然又停了下來。
丹闕正準備運功,卻遲遲等不到下文,不由睜開眼奇怪地看向韓錦:“錦錦,怎麼了?”
韓錦盯著自己搭出來的骨頭塔不說話。如若在往常,到了初五,他的心智已能恢復十二三歲少年的水準了,可是他大半個月沒有吃藥,因此心智比往常糊塗許多,大約只有八九歲。可糊塗歸糊塗,卻也比前幾日明白了。他心想,這不是我們天寧教的武功心法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他?
丹闕等了半天不見回應,不由微微蹙眉:“錦錦?”
韓錦想不明白,他總覺得哪裡出了錯,可又說不上是哪裡,但是直覺告訴他,他不能再告訴丹闕更多口訣了。他就像一個被人拐賣的孩子,雖然不知道人販子對他是不是真心的好,可是他還是想回家,而且不敢告訴人販子他真實的想法。他迅速抬頭看了丹闕一眼,又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囁嚅道:“錦錦肚子痛。”
丹闕沒有多疑,只道:“想方便?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於是韓錦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
韓錦一走,丹闕開始複習前幾日韓錦教給他的內功心法。他練了只不過短短六七日,已覺得五內充盈,這套內功心法與他從前所練過的功夫完全不同,其玄妙尚不是他能體會的,因此還需反覆練習。
他練了一會兒,都不見韓錦回來,有些奇怪,向洞外喊道:“錦錦?”
沒有人回答他。
丹闕又等了一會兒,漸有些煩躁。不過韓錦這個傻子也許是被一隻兔子、也許是被一隻螳螂絆住了腳都有可能,他也不高興出去找,便繼續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