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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兒,顫動中看不清神情。

崔小侯心下一凜,伸手擒他下頜,手中他亦順從地隨手指揚起面頰,眸子裡清晰的冷光明滅著射入心底,忽的就化作了凋花的風在身側呼嘯而過。

崔小侯嘆口氣,緩緩放手,指尖滑膩的觸感還在,籠在衣袖裡搓搓手指,抬眼賠上一個笑,那笑裡幾分討好幾分無奈。

瑤琴暖,燈花霜。乍暖還寒時候,果真一點難平。轉過臉不去看他,指腹間的觸感便更加清晰起來,那溫度也久久不散,越不回頭便越發凸顯,最後似要化作一股溫熱的火,在指尖燒的人恍惚不安。

席間依舊笑語不斷,身後的小宮女上前斟酒,石榴紅的裙襬在眼角滑出一道流火。

忘舒也自顧自低頭啜酒,三兩杯下腹便在眼裡暈開一層水氣。眨眨眼睛便刷在睫毛上,一層一層越來越沉重,只覺得心中一股沉沉的火焰,在愈深愈隱處翻攪不安。

捏起杯子再飲下一杯冷酒,冰涼的酒水滑過喉腔留下一路冰涼的尾線,吸口氣便烘的燒起來。直到最後一杯一杯的喝,欲壓過這灼燙難言的感觸,卻添油救火樣的一杯一杯的全都燒起來,眼前的事物都開始明滅不堪,宮燈的光暈在眼角漸漸散大,最後散成一團模糊的影兒。

“忘舒,忘舒。”有誰在耳邊擾人地叫,醉紅的耳朵隔離了外界的聲音時遠時近,那些模糊的笑臉一張張放大,最後全化作誇張脹大的唇齒在眼前亂晃,擁擠繚亂的令人作嘔。

“忘舒,皇上叫你撫一隻曲兒來聽。”有誰的氣息撲在耳側,手便被執著起身前行。

七絃整齊的碼在眼前,微光閃爍中似被拉長的星光,觸手冰涼,卻在心裡驀然下了一場沁涼的雪,蓋住了那些燒灼的痛苦和作嘔的慾望。

尾指輕掃,音符輕巧而過,是誰的嘴角悄悄勾起,後腰一暖被誰攬進懷裡,脊背又是貼上誰的胸膛,是誰又沾上了誰的醉意,眉梢眼角都是淡淡的風情。

忘舒沒掙扎,放鬆了向後靠去,被那胸膛穩穩接過。安然,忽的叫人想起一夜白頭的終結。睫毛一顫,琴韻偏偏而出,所想皆不再壓抑娓娓道來。

高座的皇帝攬了妃子粗憨的腰,美人乖順地靠著身旁的夫君。宜君宜君,是夫君還是國君,這一曲裡似要將所有繁華剝落,在面前的便是夫君,可依可靠,被疼被愛,舉案齊眉或小炒小鬧,被縱容被冷落,皆在心底化作最深切的渴望。

美人的眼裡盈滿水光,抬袖遮擋,這一抬反而暴漏了眼底的嬌痴。盈盈玉手叫皇帝一把抓住,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許下天子之諾。

他說,不負天下不負卿。

美人的淚破堤滾落,華襟溼透淚眼婆娑,心裡卻似填了蜜糖,暖過了一江春水。

宴上大臣們眼色互動,拍馬聲一片不絕於耳。不知是哪個小官員偷偷低眉,竟也淚溼衣袖,不敢抬頭,也錯過了溜鬚拍馬的場子。

曲終,叫人慵懶的暖意還在背後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忘舒耷拉了眼皮兒,衣襬託在一旁的菊花叢裡,染了一身冷香。酒意上腦,眼皮兒愈發沉重,四肢百骸都像是陷在了雲端,若不是背後那點兒支撐恐怕真要撐不下去鑽一回桌子。

龍顏喜,金口玉言字字千金,忘舒卻只倚著背後的溫度隱忍著哈欠。直到年輕的皇帝說一句賞,御筆便題了一張薄紙。忘舒捧在手裡,好容易才卯足力氣從那人胸膛上離開叩頭謝恩,那白紙金字入眼全是擾人的墨團,只想在靠回那倚靠,懶懶地打個哈欠。

“這曲兒可有名字?”座上的美人以手帕掩嘴,今夜席上第一次開口,朱唇輕啟,一把清麗溫婉的女聲。

忘舒耷拉著眼皮兒沒聽見,或是聽見了再沒力氣回應。背後的溫度又靠過來,忘舒放心的倚上去,卻聽那人在耳邊輕輕吹氣。

“乖,跟我說,北方有佳人。”那氣流吹進耳裡,竟多了些蠱惑的意味。

“北方有佳人。”忘舒連聲音都癱軟不清,跟著說,恍惚間座上那明黃色一團裡發出爽朗的笑聲。

身後笑聲也起,半是迎合半是寵溺,攬在腰間的手提了提,座上座下言語了一會,聽在忘舒耳裡便是忽遠忽近,唔噥間不知達成了什麼共識。

猛地腳下一空被人打橫抱起,忘舒懶懶地仰著臉,意識不清地在那人懷裡蹭了蹭倒頭睡去。成排的宮燈似遵守規則的星光,滿天的星光又似不守規則的宮燈,兩相閃爍,終是越去越遠,消逝在無邊的黑甜裡。

PS:那啥,更的有點兒晚,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看還是跳出來懺悔,今兒上了一天課,期末了,各種考試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