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殿下一聲不屑:“我管他們幹什麼?我只管我自己……”
“是的,國不可一日無後。蘭澤那孩子一生很不幸,你不能讓他在人群的唾沫中繼續掙扎。”
說到這兒,老皇帝不由得感嘆一下群厥。
每次提到念蘭澤,他總能想起群厥。
雖然群厥沒有念蘭澤的絕世無雙,他也沒有他的聰慧睿智。
但是,他們都是一種人。
——一種認定了,死不悔改的人。
“日後,你留名青史,而他將被歷史唾棄。以色事主,背德忘倫。他永遠也比你揹負的多……”
蕭大殿下任性了,孩子般撒氣的聲音:“那我就不當這個皇帝,與他閒雲野鶴。”
“說得輕巧,史冊會怎樣記載?——你色迷心竅,他禍國殃民?”
語重心長,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指導:“你做得到,念蘭澤不會,那孩子,永遠比你想得要脆弱的多……”
蕭妄頃愕然,楞在原地。
昊天皇帝泛起苦笑:“唯今之計,只有你娶了林琦羅,堵住悠悠之口。”
終是無話,昊天皇帝臨走之前嘆了口氣:“你好好的想一想,這道聖旨已下,你登基之日便是你成婚之時。”
宛如晴天霹靂,蕭殿下楞在當場。
皇帝走了很久,蕭大殿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念蘭澤來到他的身邊。
“怎麼了?”他問。
“沒事呀。”收斂情緒,蕭大殿下好奇的打量著念蘭澤的唇角:“出血了?”
伸出手,輕輕的拂去唸蘭澤唇邊的血:“誰欺負你了,我去抽他。”
“沒誰啊?你別嚇想?”
“嗯?”蕭大殿下詭異的一笑,“嚇想?”
湊近念蘭澤,貼在他的耳邊,故作高深的一笑:“蘭澤?什麼是嚇想?是這樣?”
他拉近他,摟在懷裡。
然後無恥的笑了:“還是這樣?”他親了下去。
混著唇邊的血,一起吞嚥到肚子裡去。
萬般不捨,一聲“蘭澤啊!”道盡了平生的怨念。
“我一直想把最好的給你的。”
念蘭澤沒有說話,他明白蕭大殿下為何會這樣說。
“我遇見你,我從來都是最幸運的,有了你,有了一切。”
蕭妄頃似乎在喃喃自語:“我以為,有了權利就可以守護一切,至少可以護你百年無憂。”
“蘭澤,我們走吧……”
“去哪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去哪兒?
就算可以走,他也做不到那麼自私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可是到了他這裡,忽然發現,他自己已經無法選擇。
既然無法選擇,可是他也不想認命。
“騙你的呢?我還沒有當上皇帝,你也沒有看到那場盛世煙花,怎麼能走呢?”
念蘭澤似乎聽到那輕微的嘆息,是命不由己的嘆息。
“蘭澤,你要記得,我愛你。”
蕭大殿下說出的話,永遠都那麼動聽,可是聽著,總有種讓人潸然淚下的衝動。
念蘭澤看似雲淡風輕,一動不動。
拳頭緊緊的捏著放在膝上,衣服下單薄的身體微微的顫抖。
他聽見他說。
他說:“無論上輩子做過什麼,無論下輩子將要做什麼,我也只願意待在你身邊。”
他說:“無論發生什麼,我一生一世只愛念蘭澤一人,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我也要守著你,愛著你,護著你……直到永遠。”
要問永遠有多遠?
那麼,現在便是了。
☆、傻得好可憐
天空晴好,念蘭澤一個人坐在偏殿裡。
來人腳步很輕,卻因為心情的緣故,總有踩地時的躡囁聲。
“你來幹什麼?”他頭也不抬,有點淡然,但更多的是無奈。
林琦羅也不笑,只是淡淡的盯著念蘭澤。
看了半晌,突兀的笑了起來:“當真風華絕代呀。”
念蘭澤似乎連話也不屑於說:“有什麼事就趕緊說,說完了就請離開。”
對於這個女子,他更多的是可憐。
從頭至尾的可憐,還有可恨,但更多的是可恨自己。
——恨自己的無能。
“你來找我,會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