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瀑則拿著算珠兒繼續完成兄長賦予的‘使命’。
瀏覽完畢,陳奕誠便隨手毀去了字條。
“流溪過得如何?”雲飛瀑隨口問了問。
“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我著實該慶幸她還未曾給我扣上綠氈帽。”陳奕誠淡淡的嘲諷,冷冷的語調,一如數日前的新婚之夜。
雲飛瀑抬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然在了悟的同時,複雜的心緒卻又不期然地浮上心頭,“……如此推測,我們兄妹倆不久之後便能團聚了。”
“之後——君欲何如?”
“這是該由你來決定的事?”雲飛瀑平和的容顏上並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緒,冷靜一如從前,理智一如往常。
“豈敢?論鬥智,陳某怎是一雙才子兄妹的對手。”
“……陳將軍過獎了。”
言辭犀利,針鋒相對,所言的,怕就是眼下兩人之間的情形……之前的和平與默契就如同過眼雲煙那般短暫而又不切實際。
或許,是彼此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這一點,雲飛瀑與陳奕誠在同一時刻止住了自己不善的話語,尷尬的沉默悄然流淌在兩人之間,之後的數個時辰裡無論是誰,都不再開口。
雲飛瀑倚著車欄,撥弄著算珠,偶爾也會抬首向不遠處張望一會兒,權作休息。
馬背上的人兒陳奕誠,則執拗地挺直著,不曾回首。
而耳尖的小月與邊牧在震驚過後,依然不多任何口舌,只是默默地跟隨在兩位主子身後。
乏味而枯燥的一日竟就這般在主子和夫人,哦,不,該是主子和雲公子之間令人窒息的沉默不語中緩緩流逝了。無論於誰,這都可算是自起程以來,最漫長也是最沉重的一日。
凡事有了開頭,就難免會有延續下去的可能性存在。在惴惴不安地度過了不平靜的一夜後,小月與邊牧幾乎是絕望地爬上了自個兒的坐騎,繼續朝幽州行進。
九日皇帝 番外卷陳奕誠 第十二章掐斷情緣
圍繞在四人周圍的氣氛,除了沉默,依然還是沉默,前些日子那般叫人打從心底覺得愉快的輕鬆和諧,已完全為冷漠和冷酷所取代。
偷偷地望了望主子那面無表情的俊臉,忍不住在心裡為再度歸來的無情將軍而嘆息。轉眼又悄悄地看了一眼靠在窗邊似在看風景的夫人——不,是雲公子——那與世無爭的神情固然有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脫俗之感,然而更多的卻是讓人感到心灰意冷的淡漠之情。
主子與雲公子之間的爭執,想必是為了那素未謀面的,現下尚不知在何處的“將軍夫人”雲流溪吧……
小月和邊牧禁不住同時長嘆一口氣,面面相睽之後,不約而同的再嘆一聲,當然,僅止於悄悄的。
……這中個兒的緣由,他們是不清楚。可經過這麼些日子,明眼人都會察覺主子和雲公子之間那若有若無的親暱,雖說這份曖昧著實驚世駭俗,但對眼了就是對眼了,還有什麼好強詞奪理的?總不能為了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正主兒,就此掐斷情緣一了百了吧?
總之,這事兒得怪月老!除了那老眼昏花的老兒外,誰都不必把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當然,也不能往別人身上推就是了。
但,眼瞎的問題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身為旁觀者的自個兒和邊牧,小月是很清楚沒錯了,可主子們不清楚啊,非但不清楚,還有越來越迷糊的傾向……這可如何是好?
呃,他們是想推一把沒錯!可麻煩的是,無論是自個兒,還是邊牧,和別人比比尚算挺好使的腦瓜子和主子們擱一塊兒,即刻就給逼到九霄雲外去。這麼著,別撮合沒撮合成,反倒惹得兩主子都大發雷霆,雪上加霜,火上添油,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唉,這年頭,奴婢不好當,貼身奴婢更不好當啊……
對瞧了一眼,小月和邊牧第三次的偷偷同嘆。
走了大半日,不知是肚子都快餓扁了的僕婢兩人,無數次哀怨的目光終於有了效,還是別的什麼,陳亦誠終於勒住了馬兒,尋了塊空地用姍姍來遲的午膳。
原本就無甚滋味的乾糧和清水在僵硬的冷戰氣氛中變得愈加得難以下嚥,草草地吃了兩口,雲飛瀑便徑自離開了用膳的空地,去了附近轉悠。
倆主子少了一個,氣氛非但沒有轉好的跡象,反而更加冷冽。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邊牧趕緊將乾糧胡亂的塞進空中咀嚼,在求得溫飽的同時也可緩和四周的緊張感,小月亦然。
用完午膳後等待了許久,都不見雲飛瀑歸來,陳亦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