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待你,你寧願他勞神費心,也不願動動嘴,出手揪住他唯一的親哥哥?”
手指掐進掌心,趙佑扯了扯唇,沉默不言。
秦業,自己已經放過他,還想叫他怎樣……
“娘,你別逼他。”秦衝臉色已經恢復平靜,淡淡道,“我去找鐵士,不論結果如何,明日一早我就動身北上。”
“你……你不要命了!”柳皇后慌了神,“你的傷還沒好全,按照軍醫的意思,最好是臥床靜養,連走多了路都不行,卻怎麼能長途跋涉?”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沒事的,娘,此去宋氏王國還有段時日,我可以一邊行路一邊養傷,等到了目的地,這傷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但是……”
“娘你相信我,我自有辦法找回二哥。”
趙佑聽這母子倆自顧自說著,不覺火起,冷哼著站起來:“既然如此,也沒我什麼事了,你去你的宋氏王國,我回我的趙氏王國,從今往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
說罷走去門前,拉開門,一股冷風進來,卻聽得背後數聲輕咳。
回頭一瞥,但見秦衝眸光如水,眼神悲憫望過來,一絲苦澀凝在唇邊,柳皇后正唉聲嘆氣給他揉背。
放過秦業已是最後的極限,出手相救,化敵為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已經放棄太多,犧牲太大,這一次,千萬不能心軟。
他一遍遍告誡自己。
可是腳像是黏在地上,怎麼也挪動不了。
兩兩相望,只覺滿心憋屈。
他從來都是個目標明確的人,理智知道自己要什麼,做什麼,卻沒能控制自己的心,愛上不該愛的人,無可救藥,一敗塗地。
鄙夷自己,更痛恨自己,怎麼會將自己置於這等境地,一邊是深深愛戀的男子,一邊是深深仇恨的死敵,怎麼做都不該,怎麼做都是錯!
錯,錯,錯!
柳皇后看出一絲端倪來,驚喜站起,奔過來擁住他:“佑兒,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心眼的孩子,捨不得我兒傷心受苦!”
看到他眼底驀地燃起微微光亮,趙佑咬著唇,冷著一張臉,終是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衝那句話,不止是說說而已。
當晚南越方面就開始著手準備,他的寢室燈火通明,不斷有人進進出出,稟明要務,忙個不歇,軍營深處更是馬嘶聲聲,數以萬計的人馬整裝待發。
老軍醫急得吹鬍子瞪眼,拗不過這位皇子殿下,又轉過來求趙佑。
“陛下,這使不得啊!四皇子身上還有傷未愈,倘若長途奔波,與人動武,只怕會有危險,他身子還虛著呢……”
“他存心折騰自己,朕也沒辦法。”
趙佑窩在他那小書房裡,眼睛盯著案几上的文書,硃筆勾畫,頭也不抬。
老軍醫搓著手自顧嘮叨了一陣,見他繼續做事,沒半點反應,哀嘆連連,終於失望而去。
等人一走,趙佑這才停了手,一咬牙,將手中硃筆用力擲出,啪的落地。
可惡!
他就篤定自己狠不下心來不理不問!
有人徑直走進房間,在他對面坐下,淡淡說道:“要發脾氣,就該找他本人去,何必跟支筆過不去?”
趙佑聲音沉悶:“你不會明白。”
“我明白得很,你從來就不是他對手,隨便一個眼神,一句好話,就把你吃得死死的……”鐵士冷哼,一副瞭然的神情,帶著絲憤憤與無奈。
趙佑沉著臉沒說話,鐵士看他一眼,又道:“我以為你要找我調颶風騎。”
“我找了你,你就會答應?”
“明知故問。”
趙佑笑出聲來:“找你多沒意思,得你自己問上門來才好。”瞧著他臭臭的俊臉,忽然伸出手去,在他的臉頰上輕掐一下,低嘆道,“魅影說得對,世間男子那麼多,我愛誰不好,偏偏就愛上個最不該的……”
鐵士碧眸亮了下,撇嘴道:“現在反悔也不算晚。”
“是麼?”趙佑隨意應著,縮回手來,從一堆書冊中取出卷羊皮地圖來,在案几上展開。
鐵士一眼瞥見那地圖上的標題,中原全域圖,上面越往北,用硃筆標註的地名就越多,不由得瞪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明早出發?”
“不,半夜。”北行必經風離與寒關兩地,那人是帶傷奔波,自己得提前一步做好安排,至少現在還在南越境內,讓他少受點罪,過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