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薩方才因趙佑那一聲驚呼心神受擾,又與鐵士糾纏良久體力不支,便想在這關鍵一刀上結束爭鬥,是以這一刀力道用得極大,幾乎是用盡全力,而當鐵士躍起之後,他一刀刺空,一時收勢不住,背後破綻露出,門戶大開!
鐵士早料到有此情形發生,他一躍到了他的背後,手肘一縮,刀鋒已經劃在蘭薩的背心之上!
蘭薩身形暴漲,卻沒能完全避過,皮開肉綻,身子又向前跌出了一步。但是他不愧是大美帝國第一流的刀手,在受傷踉蹌向前跌出之際,竟然疾轉過身來,反手又向鐵士發出了一刀。
鐵士一招得手即是刀鋒迴轉,接連又揮出第二刀,只聽得砰然一聲巨響,兩刀猛烈撞在一起,蘭薩握刀在手,刀尖抵住鐵士咽喉,而鐵士的刀則是斷為兩截!
蘭大手裡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彎刀,使起來人刀合一,得心應手;而鐵士手裡只是柄變通鋼刀,臨時起意從日夜神教門人手裡借來,勉強一用,哪經得起這高手內裡相撞!
蘭薩放聲狂笑:“哈哈哈,朕這把刀乃是千年玄鐵精鋼所鑄跟朕三十年,從無敗績——”說著忽然發力,彎刀向下一壓,鐵士頸上立時鮮血迸出。
該死,眼見勝利在望,卻功虧一簣,敗在兵器上!
趙佑咬緊牙,一心豁出去了,管他什麼規矩不規矩,面子不面子的,皇位之爭啊天下人恥笑哪那都是浮雲,眼瞎救得鐵士的命才是最緊要的!
“蘭薩你看,那邊屋子誰出來了?”他隨手一指,身邊數名日夜神教門人手握兵器,蓄勢待發,就要衝進戰局!
蘭薩背對小屋,並不抬眼:“騙人的把戲,用過一次就行,難道你還想用第二次?”
趙佑心中大急,忽聽得哐噹一聲,屋門被大力推開,樂皇后扶著門框,臉上蒼白如雪,嘶聲道:“住手—”劇咳幾聲,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蘭薩聞聲大驚,也顧不得與鐵士的對決,彎刀一收,掉頭就朝她奔去:“紫煙!你怎麼出來了?”
鐵士遲疑一下,也跟著施展輕功奔過去。
蘭薩奔到門前,一把抱住樂皇后,自責道:“都是朕不好,朕不該電你睡穴,但你怎麼能衝開……”
“你難道忘了,當年是你教我這法子—”樂皇后茫然抬眸,喃喃道:“你們說的話,我在屋子裡都聽到了……可是真的?陛下當真是你害死的?”
趙佑冷哼道:“休要狡辯,流匪餘孽再是厲害,比得過你大美帝國皇室的颶風騎嗎?明明是你見死不救,之後又暗下殺手!你弒兄霸嫂,罪惡滔天,鐵士替天行道,為父報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罷一抬手,身後的一干日月神教門人紛紛揮刀亮劍,颶風騎也是弓箭相向,只等鐵士下令,立時擊殺。
蘭薩橫刀當胸,傲然佇立,目光掃過眾人道;“朕只有一人,的確敵不過你們這麼多人,但朕的精神長存!你們動手吧!”
颶風騎聞言即是垂下弓箭,退後一步,趙佑見狀一愣,就聽得一人悄聲解釋:“依照大美帝國風俗,兩王相爭,止咳單打獨鬥決定勝負,若以群力,就算勝出,也會被天下人所不恥!”
趙佑心頭一沉,問道“那比武之後又將如何?”
那人遲疑下,低聲答道:“以武決勝,成者為王。”
鐵士聽得點頭,朝蘭薩一步踏出:“好,我答應你,我們再戰一次”
見得蘭薩面露得色,趙佑不由叫道:“鐵士你回來—”這個笨蛋,顯然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蘭薩是大美帝國第一快刀手,刀法出神,他已經輸過一次,難道還要去枉送性命?!
“我已經決定,你們退後百步,任何人不得相幫。”
沉穩說完這句,但見他頭也不回,走向那灰白霧色中的人影,直至相距十尺,方才站定不動,慢慢舉刀。
蘭薩忽然哈哈大笑:“手下敗將,就憑你,也敢與朕對決?”
鐵士一聲不吭,碧眸眯起,眼底閃動著冰寒嗜血的光芒,虎的本性,全然爆發!
趙佑雙拳緊握,朝場中之人看去,只見兩人屏息凝神,面色比那小屋上的磚石還要灰白,雙眸一瞬不眨盯著對方,莊嚴冷冽猶如石像。
再看蘭薩眼眸一閃,目光忽而上揚,卻不是盯著鐵士手中的刀,而是停在他的發額之上—
那裡,碎髮參差不齊,正是之前被蘭薩的快刀所削!
趙佑暗道不好,這蘭薩久經沙場,深諳取勝之道,顯然是在和鐵士打心理戰術,不管是心生畏懼,還是出離憤怒,高手過招,只要有那麼一丁點情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