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那邊,又問:“你帶了多少人手來?”
“二十四人。”魅影立時答道。
趙佑默了下道:“這裡只有二十二人。”
魅影解釋道:“對方還有一人在逃,我那兩名功夫最好的手下追去了,先前我已見得記號,多半就要得手了。”
趙佑放下心來,上前一步,朝童寅言道:“童大人,還有一人在逃,正在緝拿過程中,大家也彆著急,稍等片刻,這樁盜屍案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說吧,眸光掠過眾人,在其面上停留一陣,沉聲道,“對於這居心叵測,栽贓陷害之人,不論主犯從犯,朕決不輕饒!”
那樣明如秋水,寒似堅冰的眼神,只輕輕一瞥,眾人卻覺身上一沉,仿若重逾千鈞,不由得對這少年天子肅然起敬,就算是那一直浮躁生事的於承祖,此時也是噤聲不語。
又等了一會,就聽得遠處有尖利哨聲傳來,聽得魅影清嘯呼應,趙佑精神一振,來了!
只見兩名黑龍幫弟子由遠而近,果然是帶著一人,趙佑遠遠見得那人容貌身形,不由得微微一笑,朗聲道:“你這假貨,當真是大難不死,竟追到南越來了!”
那假蘭棠聞聲一怔,待看清是他,頓時垂下頭顱,面若死灰。
鐵士使個眼色,身後那名大美帝國侍衛一個箭步過去,抬起假蘭棠的臉來,對著眾城民道:“爾等看仔細了,到底誰是我英明無敵的大美帝國聖主,誰是盜屍誣陷的惡魔妖人?!”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兩人一個挺拔屹立,一個頹然坐地;一個墨袍玉帶,英武冷峻;一個灰頭土臉,形容猥瑣,雖都是少年男子,挺鼻碧眸,形象氣勢卻是天壤之別!
靜默一陣,人群中有人高叫:“殺了他!殺了這栽贓誣陷的妖人!”眾人紛紛出聲附和。
面對這樣的反應,趙佑滿意一笑,揮手道:“靜一下,朕有話要說。”
場內安靜下來,趙佑輕咳兩聲道:“大家還不知這假冒大美帝國皇帝陛下之人的來歷,也罷,讓朕告訴你們,這人在大美帝國犯了謀逆之罪,被皇帝陛下下令處死,死而未僵,被有心人救下,千里迢迢送來南越,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在這風離城姦淫擄掠殺人放火,用以陷害我三國聯軍,破壞聯軍與風離城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情誼!”
此話一出,立時有人冷眼嘲道:“我們跟你哪有什麼狗屁情誼!”
又是於承祖!
趙佑斜睨他一眼,不怒反笑:“你怎不問問,這有心人是誰?”
於承祖果然發問:“是誰?”
趙佑臉色一變,厲聲道:“正是你們的二王子,秦業!”
“你胡說!”
“朕有沒有胡說,讓他來告訴你——”趙佑指著地上的假蘭棠道,之前那大美帝國侍衛抬起假蘭棠的臉容,他眼尖得見,那頸項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使得他整個人頭歪斜,更顯萎靡,那是劊子手的刀斧所致,也令他堅定了心中猜測,南越在大美帝國一直駐有軍隊,想必細作也是不少,所以在刑場上救下假太子,以圖他用。
話音未落,李一舟便是一把扯起假蘭棠,銀針在手,故技重施。
這假蘭棠畢竟比不得秦業的死士,無甚骨氣可言,幾個回合下來,便是痛苦大叫:“別紮了,我說,我什麼都說——”
李一舟手一鬆,他便是撲在地上,涕淚橫流:“那刀斧手一斧頭砍來,我原想就這樣死了算了,卻哪裡想得還能活命……只要能讓我活命,給口飯吃,供三餐溫飽,叫我做什麼都行,我這沒臉沒皮的,連親爹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他們要我來南越,我便來了;他們要下毒殺人,我便看著;叫我糟蹋那女子,我便做了;叫我同來掘墳盜屍,我便……哎呦!”
但見人影一花,卻是於承祖狠狠一腳,揣在他的心口!
這還不算,於承祖又搶上前,連扇了十來個耳光,然後揪住他的胸襟,紅著眼喝問:“快說,你把我父親的屍骸帶到何處去了?”
假蘭棠被打得有些發矇,啞聲道:“我不知道,聽說是扔在河溝裡了……”
於承祖還要再打,肩膀卻被人按住,正是童寅:“於公子。”
“嗚嗚,童伯伯……”於承祖撲到他身上哭了幾聲,突然站起,撥開眾人,發了瘋似的往前飛奔。
“於公子!於公子!”童寅邊喊邊追上前去,剛跑出兩步,忽又停下,疾步回來對著趙佑深深一揖,“陛下,之前不辨真相,多有得罪!”
趙佑連連擺手:“童大人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