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風沙,抱著那重傷昏迷的少年,就像是懷抱出生的嬰兒,無意識的低喃:“乖……很快就過去了……相信我……我們會沒事的……”
渾身痛極,再無半點力氣,只是緊緊地抱著他,在無邊無盡的黑暗裡,靜靜等待風沙過去。
風沙漫漫,近旁還夾雜這一些奇怪的咔嚓聲,或許,他又在做夢……
時間流逝,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耳邊有人在喚:“小子,小子,醒醒,已經沒事了!”
趙佑動了動,有事吐出一大口砂礫,臉頰上忽忽生疼,在一動,不止是臉頰周身都是說不出的痠痛,聽得閻王的聲音著急再喊:“小子,你怎樣,吭個聲啊……”
“我……沒事……”沙啞著嗓音,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天色開始暗下來,黃昏逼近,黑夜將至。
這一場沙暴,竟差不多持續了大半日時間,好在有閻王事先預警,除了吃進不少啥子,兩人身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趙佑擦了擦臉,慢慢撐起身來,將小樂子從沙堆裡挖了出來,拂開他臉上的亂髮,仔細將他口鼻中的沙粒清除乾淨,回頭瞥見閻王憂心忡忡的神情,不由衝他輕鬆一笑。
“你看,我把自己照顧得挺好的,還有,小樂子也沒事……”
閻王沒說話,只是朝他上下打量,面色越發凝重。
趙佑被他盯得有些發懵,輕咳兩聲,吶吶道:“你在看什麼?”低頭下去,仔細審視自己,除了衣衫破些髒些,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這人在沙漠,自然不如平日那般光鮮亮麗,邋遢些也實屬正常啊!
閻王輕嘆了口氣,別國戀曲,搖頭道:“算了,這樣大的風沙,也在所難免,只要人沒事就好……”
趙佑聽得一頭霧水,疑惑望著他:“你打什麼啞謎?”
剛摸了小樂子的心跳,自然是沒事的,他沒說人,那麼說的是……物?
兩手下意識朝身側摸去,右邊摸到堅硬微涼之物,那是別在腰間的琅邪神劍,而左手,摸了個空……
趙佑一聲低呼,面色霎時慘白。
水囊!
那隻裝的脹鼓鼓的,自己只省著餵了幾口的水囊,不見了!
水囊裡,全是小樂子的鮮血,那是小樂子用來救命的血啊,何其珍貴,卻被他的疏忽大意,弄得不知去向,他,真是該死!
眼睛一酸,怔怔掉下淚來,在兩人身邊摸索一陣,掙扎著就想起身:“對不起……我……我這就去找……”腦子裡一片混亂,沒有半分印象,或者是在之前的沙洞裡,或者在爬行的過程中,或者……
閻王身影一晃,擋住他的去路“風沙太大,地形已經變了又變,下一場沙暴說不清何時就來,別浪費氣力了。”
這樣咬著嘴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敢去看底下一動不動的少年,垂下頭,哽聲道:“可是……我們沒水了……”
閻王瞥他一眼,“哭什麼哭,當我是擺設嗎?”
趙佑扁了扁嘴,慢慢止住了眼淚,卻仍是哭喪著小臉:“你除了能說話之外,也差不多是那樣的……”
“你……”
閻王七竅生煙,滿面黑線,好不容易才想通大神不與凡人一般見識的道理,看了看天色,哼道:“已經走了大半距離,應該臨近沙漠邊緣了,植物也逐漸會多起來,要想找水,就要依靠他們,等到天黑就可以著手進行了。”
趙佑好奇道:“怎麼找?”
“比如長有蘆葦的地方,地下一米就應該有水,長有芨芨草的地方,底下兩米就該有水,若是紅柳或者胡楊,地下五米到八米左右就應該有水……”
“紅柳……”趙佑想起自己最初醒來之時看見的那一叢植物,好像就是他所說的紅柳,可惜自己當時不懂,硬生生給放過去了。
他後來有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沙漠求生知識,什麼蒸餾取水,什麼迂迴繞行,什麼海市蜃樓,趙佑都沒聽見去,在一陣又一陣的懊惱與自責,等來了有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
沒有一絲風,氣溫卻還是降了下來。
小樂子的心跳越來越弱,每一下過後,都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又再次跳動一下。
銀色的月光下,他的臉蒼白的幾近透明,烏紫的嘴唇上全是乾涸的裂傷,體溫卻一路飆升,燙得嚇人。
趙佑看的又急又痛,忍不住低吼:“你不是說他內息尚存,還能支撐幾日,怎麼會這樣?”
夜晚無奈攤手:“急性脫水。跟內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