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在上,保佑我夫妻恩愛不離,保佑我孩兒平安誕下,保佑我們一家幸福安康……”
虔誠祈禱,溫柔細語,一句接一句傳來,仿若來自遙遠的天邊。
趙佑聽得發怔,忽然身邊人影微動,卻見袁承志作勢站起,趕緊扯住他的手臂,低道:“你做什麼?”
“這女子看著著實不爽,正好秦衝那廝不在,我們就用他女人做人質,出城若是被追上,也萬無一失。”
“這……”心思轉動,明白他所言頗有道理,只是要對孕婦下手,實在不是他的本性。
遲疑間,腦子裡亮光一晃,忽然閃出一句話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他們可以用他和元兒做人質,威懾趙氏王國,那他一樣可以!
心底的善念化作絲絲冷笑,他一動不動,看著袁承志驀然竄出,看著葉容容驚慌失措,被他劈中後頸,仰倒在地。
秦衝,他不仁不義在前,便休怪自己此時冷酷無情!
如若自己和元兒能順利脫逃倒也罷了,否則,他的女人,他的子嗣,絕無生機……
“我女兒是皇子妃,你們不能帶走她,把她還給我,還給我!”葉夫人聲嘶力竭喊著,被袁承志一團破布塞進嘴裡,綁在柱子上,涕淚橫流,嗚嗚直響。
地上還倒著一名婢女,碗碟打翻,破碎一地。
不顧葉夫人淒厲的眼光,掩上佛堂大門,袁承志架起昏迷不醒的葉容容,趙佑緊隨其後,兩人趁著夜色四處查詢,摸到馬廄,不僅找到馬匹,還發現一輛半新不舊的四輪馬車。
天助我也!
趙佑大喜過望,幫著袁承志將葉容容弄上馬車,套好馬匹,自己也跳了上去。
葉府裡靜悄悄的,燈火稀疏,沒人知道,他們的主子被人帶離,綁上了馬車,一路朝城門奔去。
天邊泛起微光,街道上寂寥無人。
馬蹄得得,趙佑抿緊了唇,心隨著那蹄聲撲通撲通跳動。
不知道元兒呢被人救出來沒有,還有湯伯裴,是否也在出逃行程中……
遠遠得見城牆上方的燈火,夜風中旗幟飄揚,袁承志減慢車速,將馬車停在路邊巷口,拉開車門對他低道:“這幾日皇宮裡舉行祭祀,整個蒼岐城裡都是徹夜宵禁,出城只能硬闖……”
趙佑聽得點頭,想了想,伸手拍向葉容容的面頰,毫不手軟將她啪啪拍醒。
葉容容嚶嚀一聲,幽幽睜開眼,見得暗黑中兩名男子身影,昏迷之前的記憶霎時湧入腦中,不禁驚叫:“啊,救……”
趙佑及時捂住她的嘴,沉聲道:“別叫,否則要你的命!”
葉容容渾身發顫,淚光在眼裡打轉,強自鎮定點頭,表示無有異議。
趙佑稍微放開一些,從袁承志腰間拔出匕首在她眼前一晃,低道:“我們不想傷你,只想出城,你等會機靈些,到了城外我們就放你回家。”
葉容容面色慘白,輕輕點頭,哽聲道:“我聽你們的。”
趙佑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沒來由心底湧起一陣厭惡,示意袁承志點了她的昏睡穴,在車廂裡找出床薄被,蓋在她身上,想想又將她衣衫揉皺,頭髮拂散。
馬車又走了一程,車外人聲馬嘶,卻是已經到得蒼岐東邊城門,有士兵兜圍過來,予以盤問。
按照袁承志的說法,他接了他往東走,他朋友則是帶著元兒往西走,雙方約定在城外南面的土地廟匯合。
兩人身著宮中內監的服飾,馬車又是精緻華麗,士兵也不敢為難,只平聲討要出城手諭。
趙佑早已想好應對之詞,當即出面,肅然道:“今夜宮中舉行祭祀大典,忙都忙不過來,哪裡還有工夫去開手諭,我們是奉命出城辦事,趕快放行,否則耽誤大事,唯你是問!”
“這……”那士兵猶豫著,面進他的頂頭上司,後者想想,抱拳道:“兩位大人,二王子下令祭祀期間,全城戒備,卑職職責在身,也不敢有所疏忽……”看了看飄搖的布窗,又道:“這馬車也要開啟檢查,請大人見諒!”說著就伸手去掀車簾。
“放肆!”趙佑厲聲喝道:“知道里面是什麼嗎?這身染惡疾之人,太醫說了,一旦觸及就會傳染,要不我們怎麼會匆忙送出城去?!若是事有差池,就憑你,擔當得起嗎?”
那人已經瞥見車裡仰躺的女子,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只覺得一張臉白得嚇人,這樣草菅人命的事發生深宮內院,以往也不是沒有過,心裡大致信了幾分,生怕得罪權貴,一揮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