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眼裡那抹關心卻掩飾不了,趙佑瞅著他的笑臉,嘆氣道:“痛不?上了藥沒?”
“痛啊,我爹把府中的藥都收起來不讓我搽,說是要長記性。”陳奕誠邊說邊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古銅色的手臂來:“要不你給我吹吹。”
“你當我吹的是仙氣啊?”趙佑橫他一眼,低頭看了,手臂上果然有傷,再翻開衣領去看,那後頸上也有些鞭痕,看來陳大將軍這名號真不是蓋的,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手下也沒有半分留情。
“我身上傷還多,要不脫了衣服給你看看?”陳奕誠說著就伸手去解胸襟,眼底一絲促狹笑意一閃而過。
趙佑趕緊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看了也沒用,得要大夫來看……”
不得不說,這一場大劫過後,連同記性變壞,心性也跟著變了不少,對於這美男自脫衣衫的戲碼,竟沒有太大的觀看熱情,他悲劇了。
他脫得歡,他按得緊,正在拉扯,忽然聽得門處一聲吼:“你們在做什麼?”
能找來這裡並且大呼小叫的人,除了李一舟,不做第二人想。
李一舟肩上挎著只大大的藥箱,手裡提著只覆了布巾的竹藍,站在門口朝兩人怒目而視:“奕誠你到底是在教授武功,還是在藉機揩油?小心我告訴陛下去!”
“我這是和我徒兒交流情感,也礙著你的事了麼?”陳奕誠說著一個眼神朝他射過來,裡面有些東西閃耀著,熠熠生光。
趙佑全部收到,想他怕是要自己幫腔,於是接道:“對,是在交流情感,他在教我如何運功療傷來著,既然你來了,這差事便交給你罷。”
“好好的弄一身傷,別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麼主意!”李一舟瞪了陳奕誠幾眼,板著臉走過來,揭開竹藍上的蓋子,對著他放柔了聲音:“這點小傷,他再受個千百道也是死不了的,不用理他,來,殿下,過來喝藥。”
趙佑朝那藍子裡的藥罐看了一眼,直覺掩口:“我外公說了,我已經大好了,這藥可喝可不喝。”
“藍老爺子也說了,你的傷倒是好了,但是氣血始終不足,他老人家忙著治療藍妃娘娘的眼疾脫不了身,是以叮囑我每日煎藥,再送到殿下這裡來,守著殿下服用。”
李一舟身為醫者,說完這一番話面不改色,趙佑也聽得連連點頭,倒是陳奕誠聽得一張俊臉起了怒色,過來半晌,才聽得他輕咳兩聲,哼道:“藍老爺子真是偏心。”
李一舟噙著一絲笑:“依我說,這叫做公平。”陳奕誠以習武之名,他便以送藥之意,一為師徒,一為醫患,實在公平得很。
“你莫要忘了,那城牆下你答應我的……”
“我沒忘,你我各憑本事,力戰到底。”
嘎,居然敢跟趙氏王國第一勇士單挑,這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
趙佑眼光掃掃李一舟,再掃掃陳奕誠,嘖嘖道:“就你那身子板,跟他實在不是一個檔次的,有些雄心壯志值得誇獎,不過你還是要有自知之明。”
李一舟笑道:“我打架是不如奕誠,但是殿下你信不信,我隨便一把藥粉就能把他撂倒。”
趙佑想了想,點頭:“我信的。”
就連外公都說過,李一舟年紀雖輕,醫術卻不可小覷,施毒的功夫也頗有些能耐,天下名醫中他若是自排第三,沒人敢去認這個第二。
“一舟你是存了心要與我作對麼?”
“是又怎樣,誰叫你不安好心,老早就誆我發誓。”
眼見兩人大眼瞪小眼,趙佑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一舟我乖乖喝藥,你給奕誠看看傷。”
從藥罐裡倒出藥計,端著只瓷碗一口一口喝下,他找地方坐了,好整以暇看李一舟給陳奕誠檢查完傷勢,然後抹了藥膏在他肩背各處使勁地揉,往死裡揉。
那個啥,明顯的公報私仇。
陳奕誠咬唇皺眉:“你輕點不行嗎?”
“不行,不用點勁,藥效進不去。”李一舟哼著,湊在他耳邊低聲唸叨:“你爹孃中年得子,愛你如命,這回居然捨得下這樣的狠心?老實說,是不是苦肉計?”
陳奕誠歪著頭笑:“不告訴你。”
趙佑聽得分明,撇嘴。
苦肉計,他從來都不吃這一套。
等到抹藥完畢,陳奕誠拉上衣衫,兩人面對面坐下,換上一副正經慎重的神色。
趙佑知道他們要談正事,很自覺地抱了本拳譜到一邊去,慢慢翻開比劃,實則尖著耳朵,凝神傾聽。
“南越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