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匕哪裡都能買到,卻也不足為奇。
而他的左耳殘缺太過明顯,秦業遲早會知道死者是他,須得提前想好對策——
侍衛首領看他一眼,安撫道:“質子不必害怕,這屍身我們馬上就清理,請質子去別的房間歇息吧。”
“有勞各位。”
趙佑點點頭,有氣無力道了謝,腳步虛軟,抱起元兒在侍衛的護送下去了別屋,卻哪裡還睡得著。
等了許久,才聽得眾人腳步聲遠去,他將元兒安置好,自己又俏然返回,看到屋裡的凌亂已經收拾好,地上的血漬也被擦得乾乾淨淨,若不是袖中還攥著那封信,真懷疑這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黃易,他真的死了嗎?
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值得他不惜以死相逼,也要求他看信?!
帶著滿腹疑慮關好門窗,連布簾都拉上了,點著了燭火,默默看著那封信,上面星星點點盡是血漬,像是在控訴著他之前的冷血無情。
他冷血嗎?
閉上眼苦笑,最近的所作所為,好似是這麼回事。
那麼要不要看信呢?
領子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小聲叫嚷著,看吧,看吧,拆開看……
從袖中掏出信函來,手指捏緊,他告訴自已,只是一封信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就算有陰謀,他也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不是嗎?他倒要看看,秦衝到底又在耍什麼花招!
趙佑一咬牙,就要拆信,忽然一隻手伸過來,閃電般將信抓了過去。
“什麼好東西,給我看看!”
聽得那久違的熟悉聲音,趙佑驚得呆住,眼眶頓時發熱:“承志?”
他是不是聽錯了?
想外援想得太多了,以至於產生幻聽了嗎?
在這南越皇宮,他怎麼會聽見袁承志的聲音?
“早知道你想我想得緊,我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該早點潛進來找你……”男子溫暖的胸懷包裹住他,帶著一絲戲謔一絲感傷,湊在他耳邊低道:“寶貝,我好想你!”
“承志,真的是你?!”趙佑喜極而泣。
“是我,當然是我!”教日不見,他看起來瘦了不少,面上卻是神采奕奕,桃花眼亮晶晶的,滿是重逢的喜悅。
趙佑定了定神,趕緊將門窗再仔細檢查一遍,又凝神聽了下院外的動靜,方才轉身過來,低低問道:“你怎麼到這皇宮裡來了?”
“我來南越有段時日了,秦氏兄弟防衛得緊,我今晚好不容易才逮著機會進來,方才還險些被發現,幸好有那個替死鬼做擋箭牌……”
“替死鬼?”趙佑愣了下,立時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黃易,原來那些侍衛看到的黑影不是黃易,是承志……
是他故意引來侍衛,將眾人的注意力轉到黃易身上來,然後自己再趁亂進入,若非如此,黃易也不會死,真是有些冤……
“幹嘛這樣的眼神看我?對於秦衝的手下,你難道還會心軟同情不成?你忘了咱弟弟是怎麼被擄出宮來的?”袁承志大言不慚地說,自動拉近兩人關係:“別想他了,來,讓我好生看看,你這段日子過得怎樣?他們有沒有打你虐待你?”
是啊,如若黃易所說是真的,他便是傳遞情報擄走元兒的從犯,沒什麼好同情。
趙佑斂了眼色,任他拉著自己轉了個圈,上下左右仔細看了個遍:“我沒事,我在這裡過得還算好,沒人為難我。”
袁承志半信半疑看他:“你身上的毒呢,都解了嗎?”
趙佑笑了笑,滿不在乎道:“還沒最後解除,據說還有兩次解藥,我想他們會給我的。”若他死在南越皇宮,父皇那裡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秦業不會那麼蠢的。
袁承志點點頭,目光落在手裡的信封上,奇道:“這個是什麼?”
趙佑咬唇:“是秦衝派他給我送的信。”說著欲要伸手去接,不想他一個閃身避過,竟是撲了個空。
“你還有沒有腦子?他這樣害你,你還要相信他嗎?”袁承志揚著信函,朝他劈頭低罵:“不就是仗著肚子裡墨水多嗎,寫幾句甜言蜜語,你就對他心軟了嗎?你難道忘了以前你是怎麼被他欺騙的?難道忘了他做的那些壞事?”
趙佑聽得苦笑,掭著額頭道:“我沒忘啊,那信,也許不是甜言蜜語,是有別的事情……”
“我說是就是!”袁承志急急喊著,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掩飾道,“他能騙你一次兩次,就能騙很多次。剛才的事情我都看見了,他那手下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