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仇來時大殿裡已經站滿了人,當中的李大人問凌靖仇進展如何,凌靖仇拱手說毫無進展。旁邊的李公公急得跳腳,拼命向凌靖仇使眼色,也不知道凌靖仇到底看沒看見,只一個勁屈推自己辦事不利;李大人黑了臉,凌靖仇只不過一個大理寺卿,他辦不好事不要緊,反正早就劃定了他自己那一畝三分地,自己可是堂堂軍機要臣,當朝宰相一品,一舉一動牽涉朝野,新皇蹤跡渺茫,叫他這負責人無顏面對先皇,凌靖仇一副無賴認錯的樣子,倒真讓他想發通火,將自己難做的境況丟給他,可惜眾目睽睽之下,有怒無處發,只好壓下問道,“那有何線索沒有?”
“回大人,只憑梅花痣一點,找不到相關線索。”
“廷尉大人審案子有一套,怎麼到這上面就無能了?!先皇生平出宮的次數屈指可數,寵幸之人必在少數,寥寥數人,只要稍加打探便可得一二,凌大人這點訊息也沒得到?”李大人終於忍不住,冷言斥責道。
百里巽風暗想,這先皇一死,李大人可是想趁機來個下馬威,不過救他所瞭解,凌靖仇也不是個吃素的料。於是暫坐著冷眼看兩人兵來槍往的,且看到底是個什麼戲。
凌靖仇微微一笑,“先皇平日生活,自是貼身之人才會知曉,靖仇不才,雖得先皇厚愛,但此事確實一無所知。”
一旁李公公急了,道,“老奴知道!老奴知道!”
眾人均是一驚,百里巽風也直了直腰背,不過想想也在情理,這李公公乃是先皇貼身太監,他若不知道,這天下恐怕就沒人知道了。
“哦?”李大人好奇道,“公公請講。”
那李公公一臉焦急,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先皇說的太子人選就是——就是——”
凌靖仇上前勸道,“公公莫急,三思而行。”他看了李公公一眼,叫那老太監渾身一震,有些猶豫地垂下頭。
李大人一見就知道其中必有貓膩,他也上前道,“公公但講無妨,老臣奉先皇之命,攝政至新皇登基,期間李某保證,無人敢傷公公。”說罷,還別有深意看了凌靖仇一眼。
凌靖仇還是笑著,但悄悄退到了一邊,那李公公滿臉悲壯,像是要流淚一般,“我跟隨先皇多年,知他就這一樁夙願未了,他一生就愛過一個女人,那女人留下了一個孩子。”
他這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砸得眾人驚詫無比,百里巽風還只是疑惑,沒聽聞皇叔還有這樣一段豔史啊?而切身相關者,則是被砸得頭破血流,那皇后齊妃聽聞皇上一生未愛過她們,心裡傷心流淚,更是暗自仇恨妒忌著那女人。
“那個女人非等閒之輩,算起來也是女中豪傑,先皇留不住她,並最終因為誤會讓她枉死,先皇為此愧疚至死,便想在孩子身上補償回來。”這李公公與先皇果然情深,一番話下來早已淚流滿面。
李大人屈尊拱手,“聽公公這意思,是知道這太子是誰了?”
李公公點點頭,轉身看了凌靖仇一眼,周圍議論紛紛,而凌靖仇立在旁邊面無表情,只是在剛剛提到他母親時不自覺陰了臉。
“老奴斗膽了,諸位大人莫怪,老奴一言頂真,願以性命相挾。”
李大人一看這老太監要動真格,想必訊息十有八九是真的,於是嘴上立刻假惺惺道,“公公言重,但講無妨。”
“這先皇心心念唸的太子,就是……就是……”他人老了一激動,半天喘不上來,周圍的人都急了,這到底是誰啊!百里巽風心念一動,似乎有些不好的預兆。
“就是凌大人啊!凌大人原名百里知雲,是先皇御賜的名字,先皇早就認了,只是一直沒說而已。”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眾人交頭接耳,皇后驚得捂住了嘴,百里巽風心下一緊,沒想到凌靖仇身世竟是這樣,李大人半天說不上話,“這、這……公公所言……確實當真?”
李公公正要發誓,一隻手攔在他面前,只見凌靖仇抬頭道,“公公悲傷過度,胡言了幾句,諸位大人莫放在心上。”
“不!老奴句句屬實,老奴……老奴以死證清白!”李公公急了,推開凌靖仇往柱子上撞去,只聽見嗙地一聲巨響,李公公頓時頭破血流倒地,頭上一個大洞,嘩啦啦血流不止,可見他是使了多大的勁。很多人立刻掩面不忍看,凌靖仇呆呆立在那兒,看著一條鮮活生命瞬間為他慘死。
李大人也是被嚇到了,說話有點支吾,他碰了碰凌靖仇“凌大人?”
凌靖仇回過神來,發現大家都看著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只好拱手道,“諸位今日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