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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四巡視了一番,終於勒馬往前行去,身邊的龐大的黑影陡然消失,莫蕪大大鬆了口氣,他見趙四走遠,便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向反方向爬去。
趙四往前走了一段,始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感官很敏銳,立馬掉頭,一雙鷹般銳利的眼睛在草叢裡搜尋,果然,草叢裡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點正緩緩移動。他從懷裡摸出一枚鏢,平淡的喊道,“我看見你了,小蕪兒。”那黑影明顯頓了頓,繼而加速向前面跑去,趙四提醒他,“再往前就是懸崖了。”說罷手中飛鏢脫手,衝莫蕪後背直去。不料莫蕪突然爬起來,趙四一驚,飛鏢擦著莫蕪腰邊而過,削下一片衣角,釘在地上。莫蕪顯然也沒料到,他回過頭來質問道,“你要殺我?”他原以為百里王爺好歹會活捉他當人質,哪知趙四乾脆痛下殺手,生生要置自己於死地。
“你們百里家心腸真歹毒!”莫蕪破口斥道,“枉我哥還為你們小王爺懷了骨肉,哪知竟是這樣的不值!”
趙四冷笑道,“小孩子看得太清楚了不好,短命的。”他步步逼近莫蕪,手也開始向懷裡摸去,莫蕪一驚,往後大步退去,哪知一隻腳一滑,險些失衡倒了下去,他往後一望,心臟不由自主狂跳起來——原來是萬丈深淵。
“呵呵,”趙四猙獰的笑了起來,他掏入懷裡的手一揚,莫蕪便慌張的一躲,連喊都來不及喊,便直直落了下去,眨眼的功夫不到就消失在視線裡。
趙四拾起崖邊遺落的衣角,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的轉身,上馬回京覆命去了。就算王爺想留你一條命,你也沒那造化。
崖下不到五尺,有個少年死死抓住救命的樹枝,這樹枝並不粗壯,腳下墊著的岩石也並不牢靠,但此刻,莫蕪卻不敢放鬆一絲氣力,他咬緊牙關撐到趙四離開,然後扒著巖壁艱難的爬了上去,他伏在地上大口喘氣,眼中的滿是堅定的信念。
我不能死,我還要去救哥哥。莫蕪撐著膝蓋站起來,微微調勻呼吸。
可是,我能找誰呢?他看著前方開闊的大路,眼前一片茫然。
幾日後,莫蕪站在京郊外,看著城門處的守衛們正極其嚴厲地盤查來往行人,衛兵們手上拿著一張畫像比對,那張畫像到底是誰?會不會就是自己?莫蕪心虛不敢上前,四下一望,見不遠處有個牛車停在路邊,他悄悄爬了上去,躲進車上的木桶裡。過了一會兒,有人坐上了車,趕著車向城裡駛去。只是這車子似乎比剛才重了不少,趕車人搖搖頭,難道上了趟廁所,這腐乳還能增加不成?
停!雙槍一擋,衛兵攔下牛車,“裡面是什麼!”
“回各位軍爺,裡面是一些腐乳和醬菜。”莫蕪憋著氣,聽見外面有說話聲音,然後有東西敲了敲他這個木桶,“這兩桶是醬菜,這一桶是腐乳。”
“嗯!”那搜查的衛兵按按下巴,狐疑地看了趕車人一眼,問道,“這種東西,需要到城外去拉嗎?”
“軍爺,我家大人是四川人,北方食物是吃不慣的,每頓必須有老家醬菜,這幾桶是他託一位朋友帶的。”
那衛兵似乎並未聽他說,自顧掀開一個木桶,見裡面是辣椒浸透的醬菜,蓋子一開,一股刺鼻的辣味撲面而來,那衛兵沒防備,被嗆的直咳嗽,他不滿道,“哪家大人!口味這般重!”說完對著那桶醬菜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口味豈止是重,根本就是變態。
“大理寺卿凌大人。”趕車人一報姓名,衛兵馬上恭敬,他那堆滿笑的臉上哪還找得出半分不滿,“凌大人真是豪傑,這麼辣的食物我們可嘗不了!哈哈!”他說著乾笑了兩聲,又假作勢敲了敲莫蕪那木桶,“這腐乳想必更辣了吧,哈哈!”
他不敲不要緊,這一敲把裡面已經快憋不住的莫蕪嚇得心都要跳出來,這腐乳桶裡全是辣椒油,他捏住鼻子用口呼吸,那刺鼻的味道仍直衝喉管,若不是一直默唸哥哥,他真就受不了跑出來了。
“等等。”旁邊一個拿畫像計程車兵疑惑道,“這桶的聲音怎麼這麼悶?”他用手再次敲了敲腐乳桶後,又移到醬菜桶上敲了敲,對比之下,果然前者要悶不少。
“這桶裡到底是什麼?”那士兵問道,他將手裡的畫像舉給趕車人,“你可見過這個人?”
趕車人一愣,那畫像上的少年眉清目秀,十分清純可人,若不是冠束表示出來是個男孩子,他幾乎快要以為這是個女娃了,這麼漂亮的孩子,官府到底為什麼要通緝他?
“這娃犯了啥罪,你們……”他話沒說完,一把長刀已經架在脖子上,面前的兩個士兵陡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