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邊噙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狀若鬼魅。
眾弟子大驚失色,張皇不知所以。霍海生目光閃動,當先跪下,眾弟子這才醒悟過來,陸陸續續匆忙跪倒叩拜,齊道:“師父。”
江雪涯抬起眼睛,在眾弟子或驚異或恐懼或遊移或瑟縮的臉上一一看過去,忽然皺了皺眉頭,道:“怎麼少了兩個?”
眾弟子低頭互視,沒有人敢出聲。蔣雁落忙一揖,道:“師父,楚師兄帶著解挽舟上山去採藥材,說是要為師父新配一種香料。”
“是麼?”江雪涯笑了笑,淡淡地道,“已經二更還沒有回來,真是費心了。”他的語氣不鹹不淡,說不上是譏諷還是歡喜。
蔣雁落動動唇,終究沒敢再說什麼,其餘弟子更是緘默不語。
江雪涯緩緩上前幾步,道:“顏瑾,你隨我走,其餘的散了吧。”顏瑾站起來,道:“是,師父。”走到江雪涯身邊。江雪涯拉過他的手,覺得他手心又溼又冷,斜睨他一眼,道:“怎麼,你很害怕?”
顏瑾竭力控制住身體的微顫,道:“沒有啊師父。”皺一皺眉,“就是海邊風大,我好冷。” 少年雙眉微蹙,弱不禁風,俊秀精緻的面龐,在火光的映襯下,現出瑰麗的動人色澤。江雪涯心情極好,用力將顏瑾拉入懷中,在他耳邊笑道:“沒關係,我很快會讓你熱起來。”
眾弟子有的懵懵懂懂,自顧自回去歇息;有的站在當地,默立不動若有所思。嚴察湊到霍海生身邊,低低地道:“霍師兄,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霍海生看他一眼,淡淡地道:“這有什麼不明白的?”
嚴察涎著臉賠笑道:“還望霍師兄明示。”
霍海生慢慢地道:“師父將船燒掉,就表明他不會再離開這個金沙島,也就是說,再不會有新來者了。這些弟子,誰能活下來,誰就是新的‘血玉盈殺手。”他冷酷地一笑,“最後那一天,就快要來了。”
嚴察見他雙目閃爍著殘忍興奮的光芒,心底一寒,吶吶地道:“還望霍師兄多多關照。”
“關照?”霍海生嗤之以鼻,“誰能關照得了誰?大家各憑本事吧。”說罷一擺手,轉身便走。一直縮在他身後,毫不起眼的金過庭,連忙跟了上去。
嚴察咬著牙盯住霍海生的背影,心中恨恨地道:別太得意忘形了。霍師兄,最後那天誰能活下來,還不一定!
此時,楚紹雲和解挽舟,正是在島上的密林之中。解挽舟伏在草叢裡,全神貫注目不轉睛地盯住前面不遠處的楚紹雲,後者正守在一株參天大樹下的小小洞穴旁,凝神靜氣一動不動,彷彿與身邊草叢連為一體。
過不多時,那個洞穴忽然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短耳尖嘴,探頭探腦,不一會就縮了回去。楚、解二人屏住呼吸,不敢稍動。過得片刻,那個小腦袋又冒了出來,張望一陣縮回去。如是三番四次,那個小東西似乎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危險,探出大半個細長的身子,然後一躍而起,落到地上,現出乳白色的絨毛,小小的尖利的腳爪,竟是一隻雪貂。
那雪貂向前走了幾步,離了洞穴口,楚紹雲突然出手。哪知那雪貂居然耳目極靈,身邊稍有異動已然警覺,閃電一般竄了出去。楚紹雲站在洞穴口,堵住它的去路,衣袖拂動。那雪貂伶俐非常,楚紹雲連抓連逼,好幾次幾乎摸到小傢伙身上光滑的皮毛,卻被他身子一扭,躲了開去。
解挽舟在一旁看得心急,握緊拳頭,恨不能上前幫襯才好。
正當此時,忽見樹下洞穴口一個白影迅如閃電,直撲楚紹雲後頸。解挽舟失聲叫道:“師兄!”飛身躍出,出手格擋,只覺前臂一陣刺痛,已被咬中。
楚紹雲急忙回身,見解挽舟受傷,也顧不得捉雪貂了,扶著解挽舟坐下,道:“怎樣?”那兩隻雪貂受驚不小,“倏”地鑽到洞中,再不敢出來。
解挽舟伸出手臂,見上面黑紫一片,半條手臂又木又麻,似乎不是自己的了,不由自主吸口涼氣,道:“這個小東西毒性真強。”
楚紹雲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用刀子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一連吸出幾大口毒血,又拿出藥來仔細塗抹,用乾淨的白布包紮好了,這才鬆口氣,沉聲道:“你出來時應允我什麼?全忘了麼?”
解挽舟這才記起,赧然一笑。
楚紹雲在那件懸崖上的木屋中,找到一個藍色的小包裹,裡面是一本殘破不堪的舊書,還有一些碎紙片,翻了兩頁才發覺似乎是本醫書。楚紹雲一向喜愛研習醫藥,當下帶回房中,慢慢拼湊。
解挽舟和井氏兄弟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