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允諾,楚夢深一合折扇,笑吟吟道:“果然是我的好外甥,孺子可教也。封君平如今正在去蓮花塢的途中,我這就去找他。”
蓮花塢?昔日不是已被楚夢深率大軍攻破,化為廢墟了麼?連冀微眯起凌厲黑眸:“他回去那裡做什麼?”
楚夢深眼珠一轉:“你我都以為蓮花塢被毀,他應當另覓藏身處,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再躲回自己的老巢。這招確實高明,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有勇有謀,長得又神氣……”
那個盜匪頭子真有智謀的話,還會被你攻破山寨麼?連冀沒好氣地丟給楚夢深一個白眼,兀自沈吟,遽然間腦間靈光一閃──會不會是姓封的與雲錦書有約,要在蓮花塢會合?
至今他仍未查知那帶著雲錦書出宮的竺鳩為何許人物,或許那人是受封君平所託,否則一個入宮數年被赫連賢宗視為心腹的太監怎會幹冒奇險,行刺皇帝?
他越想越覺有這可能,再也坐不住,追上正往外走的楚夢深。“我和你一起去。”
與其繼續在京城苦等手下遙遙無期的迴音,不如親自去蓮花塢走上一遭,興許上天垂憐,真的能讓他再見到那個魂牽夢縈的人……
(0。34鮮幣)咒欲 第二部 22
天色拂曉,兩騎駛出客棧,迎著初升旭日放蹄飛馳。
“再趕上四五天路,應該就能抵達蓮花塢了吧?”左邊一騎上那人頭頂半禿,滿臉的疙瘩,眼泡浮腫,叫人望而生厭,正是祖鼎天喬裝改扮而成。
邊上的雲錦書,尊容自然也不比祖鼎天好到哪裡去,面皮焦黃,還粘上了一臉絡腮鬍子。
從天下盟出發後,自入人煙稠密處,祖鼎天便不斷為兩人改換裝扮以避開官府耳目。沿途打尖投宿,也盡找些偏僻角落。眼看離蓮花塢越來越近,祖鼎天益發急迫,今早天剛亮,就催著雲錦書上路。
“沒錯。”雲錦書卻不似祖鼎天那般興奮,越近蓮花塢,他反而近鄉情怯,怕會看到慘不忍睹的廢墟,更有昔日弟兄們的殘骸。
還有封大哥,這麼久都沒音訊,究竟會在哪裡?……他微一恍惚,便已落後,忙加上一鞭,緊跟上祖鼎天的坐騎。
這天中午時分,兩人在鄉間一處茶寮歇腳。飯菜端來後,雲錦書吃了幾口,卻見祖鼎天忽然放下筷子,緊盯住路邊一株大榕樹,目光有異。
他不禁也留了神,那榕樹本身並沒什麼特別,唯獨離地丈許的樹幹上被人剝去了大塊樹皮,還橫七豎八刻著好幾道刀痕。
雲錦書落草數年,當然清楚這是道上幫派內聯絡傳信的方式之一。果然聽祖鼎天低聲道:“盟裡有急事要找我稟報,看來今天行程得緩上一緩了。”
他匆匆用完飯,更不耽擱,帶著雲錦書拐進了前方大城池,輕車熟路地穿過幾條街巷後,停在一座極為熱鬧的酒樓前。
“兩位客官樓上請……”小二熟絡地迎上來攬客,待見祖鼎天右手做了兩個手勢,他眼神驟變,恭敬地垂下頭,低聲道:“兩位隨我來。”
原來這家酒樓是天下盟的據點。雲錦書不動聲色,跟在祖鼎天身後亦步亦趨,暗忖天下盟既以顛覆信安皇朝為己任,自然會在各地廣佈眼線。祖鼎天帶他回總壇時,對他尚存戒心,並未領他在天下盟的窩點出入,如今毫不避嫌,顯然已完全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此刻越是信任他,將來他離開之時,祖鼎天也勢必越憤怒……雲錦書越想越心悸,等停下腳步,發現小二竟將他倆帶到了後院天井裡。
一個老眼昏花的乾瘦老叟正坐在大堆髒兮兮的鍋碗瓢盆之間,慢吞吞地刷洗炊具。
祖鼎天一揮手,叫那小二退下,才上前問老人:“死水堂主,什麼事急著要見本座?”
老人認出他聲音,忙站起身行禮:“屬下見過盟主。”瞥見後面跟著的雲錦書,料想是盟主親信,也沒多問,轉向祖鼎天道:“屬下昨天收到夏侯堂主傳來的急報,雲清寒已從總壇脫逃,還殺了貝長老,連夏侯堂主也被他刺中兩劍,身受重傷。”
雲錦書一震,又驚又喜,好在臉上易了容,旁人瞧他不出。祖鼎天也是目光微凜,追問老人:“他哪來的兵器?可知他往哪裡跑了?”
老人搖頭:“夏侯堂主沒提,屬下也不清楚。”
祖鼎天知道問不出什麼,微頷首,“你先退下吧。”
“我爹他迷迷糊糊的,怎麼會突然殺人呢?鼎天,你看會不會是有人闖入總壇,把我爹劫走的啊?他什麼都不記得,到了外面豈不糟糕?”雲錦書待老人走遠,便極力裝出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