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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雲錦書,若有深思,面色陰晴不定,突然沈聲道:“竺鳩,進來。”

一直在殿外候命的青年應聲入內,垂首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赫連賢宗又對雲錦書看了很久,才輕輕一揮手,面無表情地道:“竺鳩,先帶他下去。朕要靜一靜。”

雲錦書腳上還拖著粗長的鐵鏈,走不快。竺鳩也沒有催促,慢吞吞地帶著雲錦書出了宮殿,繞過湖泊之後又走了一長段路,最後停在個看上去已經廢棄許久的宮苑外。

本該掛有匾額的門楣上空空如也,硃紅色的門漆,斑駁剝落,和門內外瘋長的野草一起訴說著荒涼。鐵鏈拖刮過已被塵土掩蓋得辨不出本來顏色的玉磚,發出令人牙根發酸的尖銳聲音,驚飛棲息在樑上的數頭蝙蝠。

雲錦書有些意外,還以為自己會被送進天牢,結果卻被安置在冷宮。

“皇上一天沒發落,雲公子就還是皇上請回來的,怠慢不得。”竺鳩彷彿看透了雲錦書心裡的疑慮,輕笑道:“雲公子又沒有淨身,自然不能跟我們這些閹人住一起。這冷宮反正空著,雲公子請安心住下。竺鳩這就去撥人過來灑掃收拾。”

他知道雲錦書不會也無法逃走,放心地走了。

(0。3鮮幣)咒欲 第二部 3

冷宮空寂,只有風吹過,扯動著雲錦書乾枯的長髮和衣袂。

一幅殘破不全的竹製門簾也隨風輕晃。雲錦書盯著竹簾,彷彿受了什麼蠱惑般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掀開了竹簾。

簾後,是間比外面略小的房間,地面同樣落滿灰塵。室內除了張雕花大床外別無餘物,床上堆放的棉被枕頭黴味沖鼻。牆壁上,卻高高低低掛著十幾把寶劍。

這宮殿的原主人,莫非是個男人?否則怎麼房內連張梳妝檯也沒有,甚至看不到一面銅鏡……雲錦書怔忡出神,直至聽到腳步聲入內,才回頭。

來人是兩個小太監,奉了竺鳩之命來打掃冷宮。兩人手腳麻利,不出一頓飯工夫就把冷宮收拾得煥然一新,又抬來木桶熱水伺候雲錦書沐浴。

看到雲錦書那許多鞭笞落下的傷痕,兩個小太監絲毫沒露出好奇,只在為雲錦書更換新衣時皺了下眉頭。鎖著雲錦書左腳的鐵圈,已將他腳脖子處的肌膚磨出層血繭子,有處地方還流出膿水。

兩人同情地望了雲錦書幾眼,抬著木桶走了。不久又返回,為雲錦書送來了飯菜和新被褥。

雲錦書根本沒胃口,吃了兩口就食不下咽。那兩人倒也不勉強,收起食盒告退,臨走還點亮了燈燭。

暗紅燭火在漸濃暮色裡微微搖曳,照著雲錦書側臉,在牆上勾出個清冷剪影。

赫連賢宗佇立在廊柱陰影裡,透過大開的殿門,遙遙凝望雲錦書。眼神之複雜專注,令隨侍身側的竺鳩也為之毛骨悚然,乾咳一聲,小心翼翼提醒道:“皇上,夜深了,可要起駕回寢宮休息?”

赫連賢宗終於收回目光,扭頭冷冷地掃了竺鳩一眼,旋即甩開衣袖,竟徑自踏進殿。

到這地步,便是竺鳩也看出赫連賢宗太過異常,怕有閃失,忙尾隨入內。可赫連賢宗氣勢洶洶地走到雲錦書面前,卻陰沈著臉一言不發。

雲錦書不知赫連賢宗想幹什麼,也緘默著不出聲。

赫連賢宗伸出手,似乎想去摸雲錦書的臉,終究還是收了回來,轉身離去。走到冷宮大門外,他才止步,對竺鳩道:“冀王爺已經快到京城了吧?”

“是,探子剛才回報說冀王爺已進京,回到冀王府上。”竺鳩暗中窺探著赫連賢宗的表情,道:“皇上可要召冀王爺入宮?”

“不用。”赫連賢宗微眯起眼,看著遠處宮牆上那一片紅得似血塊的晚霞,緩緩道:“他遲早會來見朕的。”

連冀站在御書房裡,直視端坐在書案後的男人。他的眼神無比冷漠,彷彿那椅中坐著的,不是當今天子,他的父皇,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如果不是有求於赫連賢宗,連冀壓根就不想踏進皇宮半步。可事到如今,他思量再三,不得不回到自己最痛恨的地方,求見自己最不願見的人。昨晚黃昏趕回自己在京城的王府落腳休憩,今天一早便入宮等著赫連賢宗退朝。

赫連賢宗也在看著連冀。只有在面對自己這個最欣賞的兒子時,朝堂上的帝王戾氣才會完全被慈愛代替。此時的他,就如同個民間尋常人家的父親,見到闊別多年的孩子歸來,笑得歡暢,賜了座,又命宮女奉上茶水。

連冀卻看也不看,仍站得直挺挺的,冷冷地道:“連冀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