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嵐無能,不能為丞相大人做什麼事,唯一可以保證的只有竭盡所能找到燕君。”
聞言,老丞相又喜又憂,喜的是齊嵐對趙燕君的一片關切,憂的是即便能找到人,又是否能夠逃過牽連。
“不說趙府的事情,光是棄城而逃的罪就足夠要燕君的命了。”
說出了心裡的憂患,老丞相眼睛通紅,卻已流不出淚。
齊嵐沉吟良久,仍是沒有站起來,他忽而一笑,神色堅定而又認真。
“丞相大人,您可知道,要不是當年燕君求師傅以內力為我續命,齊嵐又如何能活到今日呢。齊嵐不敢保證什麼,只這一句而已。”
齊嵐頓了頓,看向吐一臉訝異的老丞相。
“只要找到了燕君,齊嵐必定竭盡所能保他周全。若是有人狠下殺手,齊嵐也不會苟且餘生。”
如此誓言怎能不讓老丞相震驚,早知齊嵐與趙燕君感情甚好,卻不知道性情溫和的安寧王竟然也有如此決絕的時候。他顫抖著雙手扶起齊嵐,老淚縱橫,單單一個謝字怎能訴盡心中所意。
齊嵐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淡笑無語,搖了搖頭。
“齊嵐無妻無子,活在世上二十多年,身邊最重要的人也不過這麼幾個朋友而已,他們照顧了我那麼多年,也該是我保護他們的時候了。”
說到這裡,齊嵐心頭一怔,忽然想起剛才在馬車裡替自己暖腳的陳三,腦海中的人仍舊是嬉皮笑臉的模樣,偏偏一雙眼眸溫柔似水,驚起他心中的無限波瀾。
在過往的二十多年裡,世人於他只不過是雲煙而已,無人能真正的在他的生命裡留下痕跡,除了那幾個至交好友,齊嵐何曾把誰放在心裡過。即便他性情溫和,對誰都好,但不代表任何人都能令他留心。本以為往後的日子裡,也不過是重複著二十年的歲月罷了,平淡度日,偶爾與好友一聚,但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有個人與他如此親近,即便撇開那檔子親密事不說,光是日子來的種種相處,已經足夠讓齊嵐心驚。
不久,牢房守衛跑來催促,順便也帶來了新的被褥和厚棉被,齊嵐細心察看之後又吩咐了幾句,這才安心地離開了大牢。
剛走出牢房,齊嵐便看到陳三百無聊賴地四處亂晃著,他心想,自己不知不覺中也待了這麼久,難怪把陳三悶壞了。
見到齊嵐出來,陳三笑著迎上來。
“可以走了?”
“恩,走吧。”
兩人之間不必多語,簡單幾句就已足矣。陳三走在齊嵐的身旁,並肩齊行,笑談著此處種種。齊嵐想著他是故意東拉西扯地逗自己,便也順著他的意思聊上幾句。
走出圍牆,馬車就停在門口,陳三自然地退後一步,攙扶著齊嵐先上車。王府的馬車極高,齊嵐的衣服又穿得厚,抬腳時確有不便。陳三不著聲色地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託了一把他的臀部。原本是個極其細心溫柔的舉動,只是陳三到底還是不老實,掌心碰著後臀的時候故意捏了一把,力道雖然不重,卻足夠讓他吃夠了豆腐。
齊嵐臉上一紅,又氣又惱地看向他,偏偏陳三臉皮厚,仍然是笑嘻嘻地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馬伕又在一旁等吩咐,齊嵐哪裡有臉出口責罵。
待到陳三要上馬車時,齊嵐靠著椅子,忽然悠悠開口道,
“你坐在外面。”
陳三哪裡會答應,嬉皮笑臉地問說,
“那不是沒人給王爺暖腳了。”
齊嵐心頭一動,更是有些羞澀。只是,他畢竟還是鎮定從容,神色如常道,
“我不冷。”
本以為陳三會不答應,沒想到他竟爽快地坐在了前面。齊嵐也不多想,只覺得辦妥了這事之後,心裡輕鬆了不少。回程的路上,雖然馬車裡空蕩蕩的,卻留有著剛才的餘溫,陳三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即便人不在車裡也能聞到氣息。
在這樣的氣味之下,齊嵐更覺得安心愜意,靠著馬車閉眸歇息,耳邊不時傳來陳三與車伕閒聊的聲音,那人的嗓門還是不小,但又不覺得吵人。反而是讓齊嵐感到安穩,至少身邊還有那麼一個人在。
馬車沒走多遠,陳三忽然囔囔著要下車,齊嵐本已睡得迷糊,被外面的動靜所驚擾,便問他說,
“你要去哪裡?不回王府了?”
陳三笑嘻嘻地跳下馬車,走到車門口對齊嵐說道,
“王爺不是說明月樓的口水雞味道好嗎?正好離這裡不遠,我去弄個一隻回去給你嚐嚐味道。”
想起當日在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