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父親求救。
那幾日,父親染了一場小小的風寒,爹居然就理直氣壯把我扔在書房裡一個人摸索賬本,自己窩進灶房,為了一鍋父親生病時一定得吃的百合蓮子粥,把百來間店鋪子擱在一旁,固執地非得親自熬出他要的熟軟度、濃稠度、順口度——我實在想不透,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恭喜你那敗家子又玩垮一家米鋪子,你只剩粥可以喝。」
我躲在房外,看爹一匙匙喂粥,一邊還不忘損我。
「……你又胡亂扔什麼給意同了?」
「不多,就五間古玩鋪子。他要更不爭氣些,你未來就只剩清水喝了。」
什麼——這回是古玩鋪子?我才九歲,是懂什麼古玩啦!
然後父親竟還好氣又好笑、用一點指責力都沒有的柔軟語調說:「你別太過分了,兒子是生來這麼欺負的嗎?」
「你心疼了?」頗不是滋味的哼氣。
「……」房內詭異地安靜了片刻。「跟自己兒子吃什麼醋?」
……我希望自己被親爹惡整,和父親太疼我、放太多心思在教養我這件事上沒有太多關聯,否則,被親爹嫉妒的人生也未免太……微妙。
最後,當然我還是沒能鬥贏他,只能認命把淚一抹,認清自己這輩子是沒有當那種鬥雞賭犬、上上花樓、偶爾再當街調戲一下良家婦女之類紈絝子弟的命,乖乖撥起算盤珠子,我實在不想當嚴家的罪人,害父親只能喝清水度日。
在「害怕嚴家會被我敗光」的壓力下,十歲那年,總算能勉強把爹交給我的這幾家店鋪子撐住,十二歲時,小小賺了一點,年底將賬本交給爹審閱時,那張對我從來都不苟言笑的冷肅面容下,淺淺揚起了一抹笑。
淡淡的,不明顯,但那確實是笑,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那是欣慰與驕傲嗎?
那一日,鮮少與我親近談心的爹對我說了很多心裡話,包括必須努力賺這麼多錢的原因。
「會怪我這麼逼你嗎?」他應該也知道,對一個七歲孩童而言,他幾乎是用強制威脅的手段了,而且是逼著我在最短的時間裡,有最極限的成長。有段時日,我常常夜裡作惡夢,夢見嚴家被我玩垮,只剩幾片破敗屋瓦在頭頂上搖搖欲墜,然後幾度嚇醒過來。
他說——
「我只是想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