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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下。蘇昳宸坐在一側,望望少年,示意侍者繼續。

言兒,是真的變了呢。遲夜查到的東西,怕只是縈淵的十一。一年時間,買斷淵國的鹽業水運,若沒有地方的扶持,怕是比登天還難吧。縱如言兒所說,縈淵每年送與地方官員的錢帛是朝廷薪俸的十倍,也還是有各方勢力的威脅吧。縈淵的確只是商家,正因為只是商家,才更加需要強大的後臺。言兒,你還要再欺騙我嗎?

那夜竹林,同你打鬥的人,絕不只是強人而已。他們是殺手。並非為錢財,招招只為取你性命。言兒,你究竟要隱瞞什麼?

猝不及防的水流,少年還未來及屏氣,便自頭澆下。少年被嗆得輕咳,換來的卻仍是冰冷刺骨的湖水。少年右手撐地,伏低身子,兀自咳著,身前握緊衣襟的左手指骨駭人的慘白。意料中的一鞭子便抽在扶地的手上。少年倉皇地收回手去,卻連蹙眉也省了,彷彿剛才的動作只是下意識的舉措。

是誰說自己的身上染滿血腥氣,是誰說陽春三月水也是溫潤的,是誰逼著下跪踐踏自己的尊嚴。這便是父為子綱嗎?蘇言洛,你還在奢望什麼?!機不可失,為何方才就不肯逃了呢?如今的你,再不是彼時的蘇言洛了。。。。。。你好傻。。。。。。

蘇昳宸揮退侍者,起身步過。用鞭梢抬起少年的下頷,迫使少年對上自己的眸。蘇昳宸輕道:“肯說了嗎?”蘇言洛順下目去,避開蘇昳宸的眸子,輕應:“言洛所言,句句屬實。您若再相逼迫,言洛也還是說這些。”

蘇昳宸厲斥:“蘇言洛,別等著鞭子上身!我沒空跟你耗!”是,的確是沒有時間呢。您是天下的君,言洛,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吧。蘇言洛以手扶地,跪起身子,輕道:“言洛領責。”蘇昳宸怔住,眼中滿是複雜的心緒。終是握緊了鞭子,毫不留力地向蘇言洛身上抽去。

絞了金絲的鞭子,幾下便撕破了輕薄的素衣。隨著淒厲的風響,每一下都在身上劃開傷痕,帶出淋漓的血。蘇言洛緊緊咬住蒼白的下唇,嚥下呻吟。痛,漫無邊際的痛。我倒是該感激他嗎;冷水過後不會流失太多的血。抑或,只是為了延長我受刑的時間。身子被鞭子寸寸

2、初見 。。。

割裂,言洛也是會痛的。眼前開始朦朧,快到極限了吧。昏過去也好,身上便不會這麼痛了。

蘇昳宸毫無預兆的停下鞭笞,接著,便是傾盆而下的冷水澆到蘇言洛身上。蘇言洛扯起嘴角,輕輕地笑。就知道,他怎會這樣放過自己。蘇昳宸冷言:“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好好想想,要不要說。”言畢,蘇昳宸坐回椅中,輕呷著早春的新茶。茶香四溢,盈滿居室。蘇言洛沉身跪坐於地,膝蓋隱隱刺痛,真是太久沒跪了呢。

3

3、問責 。。。

夜,靜謐的很。四下裡,沒有一點聲音。

就是因為靜,才有足夠的自我,慢慢回味潮流般湧上的痛。蘇言洛右手環過左臂,手指壓在鞭痕上,激起叫囂的痛。蹙了下眉,卻沒有移開分毫。無由的便想起小時候,被打過之後,總會找個角落抱膝坐著。倚住牆壁,四周只剩下自己的氣息。是那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吧。自從孃親死後,就再沒人給的東西。

我做錯了什麼嗎?是誰從小教會自己:強大,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如今的我,縱使與整個江湖為敵,同樣可以全身而退。縈淵山莊掌控淵國鹽業水運,富可敵國。若自己不姓蘇,一國之君,都會奉為座上賓吧。您說的不對呢。我是足夠強大,正因這強大,才會有人忌恨,處心積慮要我性命。縱使這強大,我依然不能保護自己,只能在您腳下輾轉熬刑。蘇言洛閉了下眸子,怔怔望著地面的水跡。

蘇昳宸放下杯盞,望望身前不遠跪著的少年。是,的確是長大了。顏如皓月,眉目如畫。只是,毫無梓憶的影子呢。難怪,自己認不出。衣飾盡去,打溼的襲衣刻畫出少年單薄的身形,全無那夜的凌厲。極致,卻出離的冷情。想想,是那樣的狠決呢。

蘇昳宸並不起身,淡言:“想清楚了嗎?”蘇言洛並不答話,身子卻是輕顫了下。不求饒,並不是不會痛。蘇昳宸面色寒徹,憤然道:“既然你不願說,就莫怪我。自己掌嘴!”蘇言洛怔住,抬首惶然地望著蘇昳宸。蘇昳宸嘲諷道:“怎麼?!離家九年,就忘了規矩。你若是不肯,先想想後果。”

蘇言洛咬緊了下唇,低下首去,聲音幾不可聞:“求您,給言洛留些顏面。。。。。。言洛,再不敢。。。。。。”蘇昳宸冷冷道:“我可沒逼你。兩條路,你可以自己選。”蘇言洛苦笑,自己有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