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辰看著快要消失在視線內的凌沐風,最後道了一句:“尚餘師雖在京城有三十萬大軍,但是背地裡還隱藏了二十萬大軍,就算你手中有血魔閣以及李將軍的軍隊,也只有四十五萬大軍,別小瞧五萬的差距,倘若你真的想得到凌國江山,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
凌沐風背對凌思辰著靜靜的聽完他所說的話,蹙緊似劍的雙眉,不出一語的走出了未央宮。
寂寥空曠的未央宮,只有凌思辰一個人坐在榻上苦笑,他不知道自己的江山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上,甚至連想都不想一下,因為這些對他早已不重要了。
他仍記得那個漫天飄雪的季節,在母后的院落中碰上了凌沐風的母親芳怡容的那一刻,那時他們都還很年幼,還不知真正的情愛,等到後來發現的時候,才知道美麗的她早已離自己遠去。。。
凌思辰沉浸在最美的回憶中,落下了今生的第一滴淚,他作為天子主宰著千萬人的生命。偏偏沒有主宰住芳怡容的心,這是他一生的悔恨,是他一生的痛楚。
殿內燭光搖曳的身姿,映照凌思辰飲下泉西酒的黑影,就這樣,他安靜的平躺在榻上,帶著苦笑落下了珍貴的淚水。
“怡容,朕這一生什麼都得到了,唯獨你的心,沒有得到,現在你和他的兒子,手裡已經捏了凌國的半壁江山,你為他感到欣慰嗎?”
凌思辰的喃喃自語迴盪在空廖的宮殿,預示著生命的結束。。。。
夜色當空,繁星偶爾的閃爍著。
凌沐風一身黑色緊身衣被夜色包裹在這個漆黑的世界,此時的他就停在臥房門前,一臉的悲憤與心痛,無不彰顯著他的躊躇。
房間裡睡著的是弒殺他母親兇手的兒子,他竟然愛上了殺母仇人的兒子,他該怎麼辦?
如果可以,他寧可選擇不知道到這個結果,如果可以他寧可沒有愛上這個人,可是這都是如果。。。。如果。。。。
凌沐風就這樣仁立在門外,一遍遍的思考著,一遍遍的勸解著自己那些事情跟尚柳生無關。
他回味著凌思辰最後的一段話的深意,他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的心該如何捨得。。。。
凌沐風在門前整整站了一個時辰,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孤寂的黑色背影,在與暗夜相互的融合,譜寫出的是悲傷是堅決。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會控制不住對他的愛,這樣他就會對不起他的母親,對不起他多年來的步步為營的計謀。
所以。。。他必須朝前走。。。不能轉身甚至連頭也不能回。。。。。
☆、第六十二章 你會殺了我的父親嗎
九王府後花園。
一連十幾日尚柳生都坐在石凳上,看著這些快要敗落的花。
他就像沒有靈魂的天使一般坐在園中,白衣勝雪膚若凝脂,一頭柔軟直順的墨色青絲被髮帶隨意的攏住垂至腰身,額前的散下的劉海隱約的遮住那雙緊蹙的秀眉,澈水的明眸全是憂鬱與空靈。
這些時日,他一直沒有見到凌沐風的身影,只能偶爾從丫鬟或侍衛的口中得知,他現今已手握大權,與凌沐斯鋒相對抗。
尚柳生苦笑的看著快要到來的秋天,一切都在慢慢的凋零,就像是他一樣,在發現被騙的很慘很深的時候,連哭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算現在的凌沐風狠戾暴虐,尚柳生也還是控制不住的愛著他。。。。這也是最可悲的地方。
多少次尚柳生親自到書房去找他,都會被婢女或者侍衛給攔了下來,他望著曾經相處融洽的他們,如今都秉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為什麼。。。他凌沐風把他們好好的家變成了血魔閣?為什麼最後拿到權利要當皇上的是他,而不是凌沐絮?
此時的尚柳生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凌沐風在主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而自己在他心中又算什麼?
心緒的不寧然使尚柳生眺望著遠方,驚鴻的一瞥,是那抹銀灰色的身姿。
十幾日沒有見到的人就佇立在五米開外的地方望著他,看著凌沐風臉上陌生的冰冷,皺緊的劍眉,淡漠疏離的眼神。
尚柳生的心好痛,即使痛的流血,還是忍不住的立起身子,踱步走近了那人。
白衣如雪的飄然身姿,有如仙落凡塵帶著高貴純潔的氣息,衣訣飄飄盈風而起參出濯塵的漣漪。
依舊迎風而立的凌沐風,凝聚的目光一眼不眨的痴望著來人,臉上卻沒有了曾經稚嫩的笑容,出現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