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珏,心中失望至極。他原以為侄兒能夠體會到他的心思,即使不滿,也不會這樣惡劣的侮辱。
兩人雖然關係親厚,但玄無珏每次同玄極修談話時,總是刻意的避免說到百里海棠的事,因為每次說及百里海棠,玄極修總是陷入無法自拔的哀傷中。
今日,無珏屢次談論百里海棠,還言語諷刺傷人,叫玄極修不免氣憤的同時也有些疑惑。
玄無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似乎並不因為自己被打而生氣。他擦去嘴角的血跡,心裡突然害怕起來。在看到玄極修有些歉意的眼神後,玄無珏驚慌的後退,就連撞到了身後的桌子也不曾察覺。
沒錯,他在害怕。害怕一直對他溫言細語的玄極修在知道真相後,看向自己的失望,惱怒,甚至是恨意的眼神。他一直認為自己沒有錯,皇叔不忍心的,他來狠心。皇叔放過的,他來下手。不過就是想要這個人能快活而已,只是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僅未能讓皇叔感到快活,而是心痛後,他還能堅持說自己不曾做錯嗎?
“皇叔,若是侄兒傷害了那人,皇叔你會怎麼對侄兒?”艱澀的開口,玄無珏早就沒了底氣。他似乎又回到當年被父皇,皇兄們孤立的日子,伸手觸碰不到任何一個給他溫暖的人。
只有溫潤如玉的皇叔,朝自己走來,帶他遠離了皇家一切的黑暗。父皇在那一刻成了遙遠的記憶,只有皇叔才稱得上是自己的父親。所以,下定決定,守護這人。即使自己變得不再如以前那樣,也不曾覺得後悔。
玄極修在聽到玄無珏問出這句話來時,心重重的沉了下來。他了解無珏,不知多少年沒有見到無珏這樣小心翼翼的樣子了,有些晃神,也有些難過。不用再問,無珏瞞著他做了傷害海棠的事。
只是,聽無珏說海棠已然成婚,連孩子都有了,那想必也不是什麼太過惡劣的事。玄極修輕嘆了口氣,無珏太在意自己,所以才會這樣偏執。錯在誰?誰都有錯吧。
“無珏,雖然我於你猶如親生父親,但是你要知道,我時日無多,你應該在意的是,日後的妻兒。你父皇不是不愛你,只是他的身份使然。無寒現在登基為帝,自然也不能顯露自己的真正感情。你太過固執,會失去自己最為珍貴的東西,不要弄成皇叔我這樣,悽慘一生。”
玄極修微微的一笑,自己若是死去,除了那個想見卻不能見的人之外,唯一能說些話的就只有無珏了。自己給他的負擔太過程中,若是死了,無珏會輕鬆過活也未曾可知。
玄無珏聞言後,忽然笑出聲來,剛開始還只是小聲,最後竟哈哈大笑,神情悲憤,眸中帶淚。
“皇叔當真是好狠的心!你如今告訴我這些,能補過什麼?!父皇已經仙去,皇兄為帝忙於朝政,我早過了要人哄,要人領的年紀,知曉與否又能改變什麼!”說完這些,玄無珏突然想起百里花顏來,想要緊緊擁住那人的欲│望愈加強烈。現如今,唯一能讓自己緊緊擁有,不會失去的,只有百里花顏了!
跌跌撞撞的衝出門,玄無珏提氣運著輕功來到花顏床邊。俯身緊緊的抱住花顏的身子,口中胡亂的說著:“只有你會留在我身邊的,對不對?只要你不離開,我就不弄疼你了好不好?顏兒...”
似乎這樣做還不能覆蓋住心中的恐慌與空虛,玄無珏脫掉鞋子也上了床,小心的把花顏託著,讓他枕在自己的胸口。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也在此刻有了歸宿一般,慢慢的平復下來。
此時,玄無珏早就不是那個冷麵王爺,他俊逸出塵的臉上一陣迷茫,眼中露出的害怕神色叫人一時間難以接受。再冷酷的人,也有不能碰觸的柔軟之地。而玄無珏,只不過從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兩人親密無間的擁在一起,玄無珏也慢慢合上眼睛,竟然也睡了過去。
所以在花顏睜開眼時,看到玄無珏的臉,驚嚇的伸手就推。只是這一推,身子痠痛難耐,渾身都酥軟得無禮。憶起失去意識前的事,花顏一下子臉上失去了血色,這個人...這個人竟然...
玄無珏在花顏從自己懷裡掙脫出來時,就已經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見花顏一臉的羞憤看著自己。不知為何心中暖意四起,單手撐起身子,柔聲問:“怎麼不再睡一會?現在天還未亮呢。”
百里花顏卻如同見了鬼一般,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竟伸手去使勁捏了一下玄無珏的臉,惹得玄無珏微微皺眉後,輕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嘆道:“原來是做夢,玄無珏怎會那樣說話,他應當凶神惡煞才對。”說罷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而玄無珏卻是僵硬著臉,心中湧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