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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反手關上大門,杜迎風靠在門上,目光又冷又沉。

景王趙鈺……

白若離聽了門守的通報,從藥廬裡匆匆趕來,看見杜迎風靠在大門上,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略微尋思了片刻,轉身朝門守吩咐道:“今日我不看診,你將大門緊閉,有人問起就說我出遠門去了。”那門守得了命令,躬身去了。

白若離信手從少年懷裡取來錦匣,開啟一看,瞳孔微的一縮。

“‘鬼紋刀’果然名不虛傳,白某真心佩服。”

杜迎風收起眼底的陰霾,朝錦匣中望去一眼。

一株赤紅色的藥草,靜靜擺置在絲絨襯墊上。

白若離見少年有些心不在焉,試探道:“你那相好的沒有回來?”

杜迎風一擺手,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想是臨時有些事情,不方便脫身。白莊主,不知我們何時可以開始?”

見其不願多談,白若離也不繼續追問下去,朝他答道:“我還需準備幾味藥材,今晚膳後你來藥廬找我罷。”

杜迎風點了點頭,與他告辭,三步並作兩步回到房裡,靠在床頭閉著眼睛思索著事情。

期間那綠衫婢女進來送過兩次飯,杜迎風味同嚼蠟,吃了兩口就沒有再動。不知不覺中,夜幕降臨,他略微收拾了一下,就推門出去了。

杜迎風進了藥廬,發現白若離已將屋中隨侍的小童遣散,正中一張長桌上擺滿了藥材和醫具,桌旁的軟榻上至少鋪了七八層的厚褥,兩大桶清水被擱置一旁,噝噝冒著熱氣。

杜迎風見這陣仗,心下吃了一驚。白若離見他神色有異,也不開口解釋,只是示意他到軟榻上去。杜迎風和衣躺下,靜靜等著對方為他施針敷藥。

“開始之前,我需要向你說清楚,接下來的過程中你需要全程保持清醒,這樣我才能夠精確把握到你的脈絡走勢。”見對方點了點頭,白若離又接著道:“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有意外,如果失敗了,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白莊主不要有所顧慮,真的治不好也是天意。”杜迎風目光微斜,朝他笑道:“我不會真的去散播謠言,說你是庸醫的。”

白若離嘴角抽了一下,對那張利嘴真是恨得牙癢。

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尷尬,白若離輕描淡寫道:“你知道便好。”繼而為他診脈,一邊檢視他右臂傷勢,一邊說道:“這筋脈有些已經壞死,有些欲斷不斷,在續脈之前,我需要將你手臂上的筋脈重新打斷。”

杜迎風聽他這話也是在理,便又點了點頭,“一切就有勞白莊主。”

白若離見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以為他不曉得其中厲害,提醒道:“火焰果不能與其他藥物共用,是以不能給你上止疼藥,期間的痛楚,你必須生生忍受。”

“男子漢大丈夫,受點痛算什麼,白莊主儘管放手去做,不過……”

少年將話鋒一轉,道:“勞煩白莊主為門外之人送一件禦寒衣物,晚間寒氣重,在外面呆久了,怕是不好。”

白若離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

他輕嘆一聲,從櫃中取了一件披風,為藥廬外的人送去。

雪止風停,月色皓然。

杜霜城攏了攏肩上的披風,繼續聽著從藥廬內傳來動靜,半個時辰已過,裡面除了少年粗重的喘息,全然沒有任何聲響。

杜迎風躺在榻上,緊咬牙關,眼睜睜看著白若離用刀刃剖開他右臂上的面板,再用一把銀色小剪將壞死的經脈一條一條剪斷。汗水好像蜿蜒的小溪,從他額際流下,他的手指嵌進溼漉漉的褥子,硬是沒有吭上一聲。

世人皆知白若離醫術高超,又有幾人知他醫人的手段慘不忍聞。

見少年將自己唇瓣咬至滲血,他輕嘆了一口氣,心下也是憐惜。“叫出來也好,哭出來也罷,如此倔強又是為何?”

見他緊咬唇,一聲不出。白若離搖了搖頭,取來一方汗巾叫他咬著,然後轉身從桌上取來一隻裝著暗紅色液體的水晶瓶子。

當下一波的痛楚排山倒海的襲來,杜迎風從喉嚨裡逸出一聲悶哼,左手抬起向空中抓了一下,又無力的垂下。

三九嚴寒,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身下的褥子已經溼了好幾層。渾身的力氣彷彿都在抵禦痛苦的過程中被抽離,少年側過臉,看到自己右臂上的斷筋在火焰果的汁液的沁入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像一條條醜惡的爬蟲。

疼痛越來越劇烈,到了後面,整隻手臂如同被放在火上慢慢炙烤,痛到極致,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