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全部取消,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
「明白了。」
藉著這次新聞的推波助瀾,原本有些消沉的楚沐澤再一次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上。相對於楚沐澤的氣定神閒,易君然則顯得心神不寧,佔據滿腦子的竟然都是江亦辰失望的眼神。
這一次緊鑼密鼓而來的心慌不同於以往幾次惴惴不安中帶著的僥倖,好像有什麼會徹底消失在易君然的生命裡。他迫切地想要見到江亦辰,在心中慌亂無措地編排著解釋的措辭。
直到見到江亦辰時,易君然才明白什麼叫做百口莫辯,什麼叫做痛心疾首,什麼叫做追悔莫及。
有些人願意等你。但是等待卻是有期限的。
拍攝結束,江亦辰就看到易君然的車子早已停在門口等候了。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淡笑,他從容地坐進車子,餘光瞥見易君然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指骨泛著繃緊的蒼白。
「今天拍攝怎麼樣?」在心中編排了不下百次的道歉如鯁在喉,易君然三言兩語地找閒話和江亦辰聊著。
江亦辰微微側頭,目光凝視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神色平靜,「不是每天都那樣嗎?」
因為易君然,他心甘情願被鎖在一座孤城中終日鬱鬱寡歡,他相信易君然終有一天也會愛上他,就像他愛易君然那般義無反顧。可是今天報紙上的新聞打碎了他最後的美夢。從來沒有哪一刻讓他那麼清楚地認識到現實,易君然從始至終都不曾屬於他,七年前易君然選擇了楚沐澤,七年後依然如此。因為他晚來了七年,所以滿盤皆輸是他註定的結局。
「那就好。」易君然訕訕一笑。
「江亦辰。」
「易君然。」
兩人異口同聲地呼喚著對方的名字。江亦辰轉過頭,望著深愛的容顏,而易君然也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在易君然開口前,江亦辰先一步堵住了他所有的解釋,「放我走吧。」
「不可能。」只有這個時候,易君然才會將霸道的話說得不假思索。
「易君然。」
「你愛我嗎?」
如此簡單的問題,本該迎刃而解的答案,可易君然卻是沉默不語。車廂裡的氣氛冷得彷彿寒霜冰天,連指骨都開始疼得麻木。沉默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江亦辰知道他不該對易君然心存期待。
到頭來,他還是躲不過和江聆冉一樣的宿命。因為貪心,所以心存僥倖,到頭來所有的不幸都是拜自己所賜,與易君然無關,與楚沐澤無關,與任何一人都無關。
「我說過吧。你留不住我的。」
絕然的話說得平如止水,心尖一陣抽搐,鈍痛得撕心裂肺。
「江亦辰。」
「那你呢?你愛我嗎?」
十字路口的紅燈亮起,車子戛然而止。外面汽車鳴笛,煩躁的情緒洶湧而來,車內爭鋒相對的對峙如履薄冰。江亦辰望著前方鮮紅的交通燈,就像是在警示他,他跟易君然之間應該被畫上句號了。他這輩子唯一拼盡全力想要得到的東西,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人就不該執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易君然和楚沐澤是天定,而他跟易君然註定分道揚鑣。
「我愛不愛你?」江亦辰輕若飄渺地重複了一遍易君然的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愛易君然,所以才能在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之後選擇留在他身邊。現在都結束了,他不要再卑躬屈膝地等待有朝一日這個男人會像愛楚沐澤一樣愛上他。遲來的人註定一無所獲。
「江亦辰,你答應過,會給我時間。」
如鯁在喉的道歉變成了竭盡全力的狡辯。這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平靜的對峙,平靜得宛若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令人恐慌不安。
「易君然,我給了你太多的時間。」
再也不會浪費另一個七年去等待一個永遠無法知曉的答案。等待是永無止盡的,易君然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卻吝嗇那一句可以留下江亦辰的話。
直到最後江亦辰等到的還是易君然全然無顧的自私佔有。
「我只問最後一句。」
「易君然,你到底願不願意放我走?」
易君然還是不夠了解江亦辰。他自以為朝夕相處的同床之情已經讓他足夠了解江亦辰嘴硬心軟的性格,卻萬萬沒有猜到真正的江亦辰是心裡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人。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江亦辰,你死了這條心吧。」
不該有任何期待的。易君然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可就是因為這個男人不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