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兩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小胖子懷裡的娃娃上,沒錯,那是一個死的,沒有生命的木頭人偶。
“這,這是殷先生。”小胖子有點為難的解釋,“你們把它當個電話就好。”然後在兩人毛骨悚然的注視下儘量平穩的從兜裡掏出殷言哲事先給他的符紙。
“得把親人的血滴一滴在
上面。”徐澤昊把紙遞給謝臣,又費勁的從兜裡摸出一把小巧的軍刀。
謝臣皺了皺眉,如果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就糟了。“我和謝堯是表兄妹,可以麼。”一邊問一邊接過刀和符紙。
娃娃似乎也因為這個變故而愣住了,又問了一句。
“血緣很淡?那平時在一起的時間多麼?”
“不是很多,但是從小認識的。”謝臣眉頭皺的更深,手指握緊了刀柄。
“你也認識謝堯麼?認識的話把血一起滴上。”雖然沒有指名,但莊麒也知道娃娃在說自己,把謝臣手裡的刀接過來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因為沒有直系血親在,所以三個認識謝堯的人都加入了獻血的行列。小胖子看著膽小但該上的時候也毫不含糊,三個人的血幾乎把正張符都浸透了,好像生怕滴的少了效果打折一樣。小胖子照著殷言哲的話把符紙小心的貼在木頭娃娃上,三個人圍成一圈坐在地上。殷言哲平淡冷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你們一會就跟著血契去找謝堯,留一個人在這裡看著娃娃。我要去找那個祭祀地點,不會透過娃娃在跟你們說話了。記得自己小心,見到謝堯先把身上的朱煞摘掉。”
小胖子主動要求留下來,他行動起來確實沒有另兩位方便,而且多多少少關於這件事他懂得還能多一點,後援力量也能更穩固一些。小胖子從兜裡掏出兩個黑色的香囊遞給兩人讓他們戴在身上,然後又原地蹲回一開始那個圈裡。
木偶娃娃上的符紙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光彩,像是燃起了一撮小小的火焰,火焰升騰起來抽出纖薄的翅膀。
“是鳥!”小胖子眼神亮了起來,“是鳥證明聯絡很強,快,跟著它走,它堅持不了太久的。”
兩人聞言馬上跟在血鳥後面走進漆黑一片的森林,森林黑的很不正常,按理來說就算是很黑的地方呆的時間久了也會漸漸適應然後看的到一點東西,但這裡一直都是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兩人只能憑感覺摸索著走。剛進森林的時候莊麒和謝臣就儘可能的靠在一起,防止對方出意外更防止兩人不小心走散,但還是不方便。謝臣手伸向旁邊碰到了莊麒的手臂,然後順勢下滑拉住對方的手掌握住。這裡彷彿消失了其他介質一樣,除了腳步外沒有一點聲音,靜的耳邊只有彼此的凌亂呼吸。一片黑暗中只有那隻血紅色的鳥發出淡淡的熒光,輕靈但尖銳的翅膀有力的煽動,在一片黑暗中撕裂出一點希望的縫隙。像陷入一個深沉而奇詭的迷夢,只有手上傳來的溫度和觸感,提醒著一切都如此真實。
人在黑暗中容易迷失,黑暗像恐怖的代言詞
,它演繹著,或者說幻化成你所恐懼的一切。像它原本就在那裡,就等待你經過的時候張開血盆大口。
兩人緊緊拉著對方的手,能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溼熱和溫度,耳邊充盈著急促凌亂的呼吸,一路狂奔,就像有什麼怪物蟄伏在身後。鳥的速度時快時慢,有時候還會稍稍停下來等等他們兩人。因為看不到並沒有辦法判斷路程,更不知道目的地的具體距離,莊麒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無盡頭的隧道里,而出口不知在哪,或者隧道只是通到地底深處完全沒有出口也說不定。。。
“怎麼了?”謝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莊麒覺得好像被人打了一下一樣突然清醒過來,剛才莫名的恐懼漸漸消散。謝臣用空出來的另一隻貼住莊麒的頭,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只能用這種方法確認彼此的存在。手滑在對方臉上感覺他的表情。事實上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明瞭,除了能看到那隻紅色的鳥。
“我沒事。。。那隻鳥,顏色是不是越來越淡了?”莊麒皺起眉,不是錯覺,血鳥的顏色好像比剛開始淺了一些。動作也漸漸慢下來。兩人快步跟上去,血鳥的速度大大減慢,停留在兩人胸前的高度飛的有些吃力。難道是時間快到了麼?可是完全看不到謝堯啊。莊麒把傷口湊到嘴邊咬了一下,濃烈的血腥味充斥了口腔,不知道管不管用。血鳥再一次慢下來的時候莊麒伸手去接,鳥好像累極了似的,果真落在他受傷的手上。不管能不能讓它補充一點能量,讓它歇一會也是好的。停在他手上的時候鳥的翅膀也依舊不停地煽動,兩人能辨別出大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