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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跟我去前面。”
“是!”
兩人低著頭,避開隨時在身邊炸開的土塊和煙塵,來到了戰壕前端。
轟——的一聲,一枚炮彈在附近炸開,楊誠和通訊員迅速臥倒在地。過了一會,兩人拍了拍頭頂和身上的土,貓著腰站了起來。
不遠處,張青也爬了起來,他嘴上斜叼著一個小菸斗,正罵罵咧咧的把菸斗上的土給撥掉。看到楊誠,張青問:“你怎麼過來了?”
這次三個連共同拒敵,由張青任總指揮,楊誠所率領的炮兵連按照張青佈置位置靠後,張青和王衛武的連隊位置靠前。
楊誠彎腰鑽到張青身旁,兩人背抵著土,靠在戰壕裡。
兩人在學校時關係就不錯,楊誠也不跟他說廢話,直奔主題說:“看到沒,日本兵來頭不對。”
張青一邊倒騰小菸斗,一邊說:“看出來了,我日他個仙人闆闆,全是重炮!”
不等楊誠開口,張青又說:“有辦法嗎?我都想把他們放近了打了,這樣下去防禦工事就全給毀了。”
楊誠說:“我就為這事來的,你跟兄弟我想到一起去了。放近了,我用小炮打,你安排機槍手火力壓制。怎麼樣?”
張青問:“用小炮的話,得把你的人往前面放吧?你們炮兵連可都是寶貝,兄臺不能一時意氣啊!”
楊誠單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說:“張兄,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提頭去見軍座了。我只提意見,你是總指揮,行不行你給個話兒!”
張青把菸斗在手上捏了兩下,看著楊誠,說:“錘子哦!聽你的!”
隨後,楊誠安排士兵向前推進,將重炮換成小炮。張青也故意讓前排士兵放慢了掃射速度,等到日軍接近防禦工事時,小炮和機槍同時開火。
由於敵人離工事過近,重炮沒有用武之地,在小炮和機槍輪番上陣的攻擊下,日軍一時無法再向前推進,雙方出現了膠著的狀態。
夜色裡,發現苗頭不對的日軍不敢強行推進,很快就停了火。
前線臨時指揮所裡,電壓不穩,黃黃的小燈泡眨了幾眼後,終於滅了。就著煤油燈微弱的光,楊誠等人聚在一張地圖前。
王衛武伸出胖胖粗粗的手指頭,指著鋪在桌上的地圖,說:“我們的陣地大部分工事已經受損,天一亮,就堅持不了多久,我建議後撤。”
他指著一片區域,繼續說:“這裡有幾個工廠,我派人看過了,地形複雜,適合伏擊和巷戰。”
楊誠開口:“我不同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巷戰。”
王衛武把小眯眼瞪直:“我寧可全連就義,也要保住你們炮兵連!”
楊誠口氣不悅:“我們炮兵不是糖泥人!”
王衛武語速也急促了起來:“此戰之後,還有你炮兵連的用武之地,你們的裝備是目前最好的,這次帶出來的兄弟也是業務最熟練的,一個也不能少!”
楊誠說:“敢情教導總隊的其他兄弟,都不是人命?照你的意思,軍座不如把我炮兵連直接送回南京,在後方保命要緊!”
眼看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就要掐起來,張青用小菸斗磕了磕桌子。楊誠看了看張青,靜了下來,王衛武也閉了嘴。
張青叼著小菸斗,先吸了一口,緩緩說:“王連長說得對,天一亮,防線肯定守不住。”
張青看著楊誠:“楊兄留過學,絕對知道,歷來沒有炮兵擺在前面的。”
楊誠握緊了右拳。
張青轉頭,看向一旁捧著紙筆準備記錄的參謀,說:“令:炮兵連分成兩部,重炮部隊後撤,小炮部隊暫時留在前沿;令:特務連分成兩部,一部分尋找掩體,做好巷戰準備,其餘跟隨主力在前沿繼續抵抗。”
張青對楊誠說:“特務連主力開始後撤的時候,你的小炮隊也開始撤。”
楊誠問:“你呢?”
張青沒有回答,示意參謀繼續記錄:“令:步兵連所有人等,死守陣地,沒有命令不許撤退。”
沒有給別人開口的機會,張青語氣嚴厲:“傳我命令,我張青接了軍座的軍令狀,有抗命的、逃跑的,軍法處置!”
參謀合上記錄本,站立:“是!”
第二天上午8時,日軍組織了隊伍,對江灣鎮陣地開始了衝鋒。大家死守防線,硬是擋住了日軍的三次大規模衝鋒。
日軍出動空軍,開始在陣地上投放燃燒彈,在空軍的掩護下,前線部分陣地落到了日軍手中。但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