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不懂,一個女人,為了自己所愛的人,是可以傾盡所有,甚至不惜生命。
車子還是在大華飯店的門口停下了,那幾個霓虹燈閃爍著的字,有些晃人的眼睛,溫瑾漪心中一急,便從那邊的車門下了車。
外頭大雪紛飛,落到了她的衣衫和頭髮上,然後融化在頭皮中,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溫瑾漪快步地跟著凌霄然走進飯店,由於裡面囚禁著這樣一位人物,這家飯店早已被封鎖起來,變成一個軍事基地。
溫瑾漪看著那些駐守在每個角落計程車兵,沒由來的覺得頭皮發麻,她無法想象以燁霖的自尊自傲,是如何面對這樣一種境況。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咯咯作響,直到凌霄然帶她坐電梯,走到頂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的門口。走廊上鋪著的是柔軟的羊毛毯子,溫瑾漪深呼吸了一口,卻是忐忑不安地望著這道房門。
凌霄然用鑰匙轉動了門鎖,然後才為她開啟了那扇烘漆木門。
坐在裡面的顧煜城一聽見聲響,不禁地抬起頭來,卻很意外地看見了溫瑾漪的身影。顧煜城不禁喃喃道了聲:“瑾漪。”
溫瑾漪再也鎮定不起來,在她看到燁霖的一瞬間,情緒差不多要奔潰,她走進了房間,衝到了燁霖的懷裡。
顧煜城緊緊地抱住了她,自己的眼眶不禁也紅了,便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溫瑾漪收斂了一下情緒,她在顧煜城的耳邊悄悄道:“我來接你回去。”
兩個人擁抱的軀體不禁變得溫熱,也許是暖氣的關係,溫瑾漪發上的雪花融成了水珠,悄悄滑落。
凌霄然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心中很不好受,也許是很多情感夾雜著,比如說愧疚,比如說心疼,比如說他終究失去了他的兄長。
他輕輕掩上了門,沒有再上鎖,直到碰見了方童暮再樓梯口站著,滿面愁容。
方童暮在走廊上踱步,直到凌霄然走近了,才說道:“顧夫人來了,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有變。”
凌霄然沒有答話,他從口袋拿出一根菸來,便不管不顧地抽起來,直到吐出了一口煙,才說道:“變什麼?”
方童暮抽了一口氣,才說道:“她一來,你更不捨得殺顧煜城。”
“你這是什麼話,我本來就沒打算殺他!”
“那好,不說這個,顧夫人怎麼算跟你也是一家人吧,而且再憑她的交際手段,你能說得過她?”
凌霄然默不作聲,關於這一點他也承認,本來對著女人就容易心軟,再加之她又是瑾瑤的姐姐,說多兩句,不免有些愧疚。
他理不清思路,又抽了一口煙,旋即便下了樓去跟張銘喊道:“讓人多做一些好菜,為夫人接風!”
“是!”
方童暮聽著,不禁搖了搖頭,他知道凌霄然這人容易憑感情行事,有一點顧煜城說的也對,子墨沒有政治覺悟!
若果不是他的兄長一直護著他,那些政壇上的大風大浪都要將他整殘。
一碟又一碟的精緻菜餚被送進了囚禁顧煜城的房間,就連聞著都覺得食慾大振,但是顧煜城卻很乏然,他已經連續幾天沒吃東西,也不說話,全憑意志撐著,如今看著這些菜色不免有嘔吐感。
溫瑾漪注意到他的不適,再瞧見他那略顯蒼白的薄唇,便說道:“來,先喝些湯,不然得熬壞了身子。”
顧煜城幾日不沾食物,才勉強讓溫瑾漪給他餵了些湯。
溫瑾漪不免是一番心疼,她又舀了勺湯,然後才說道:“子墨可是不予你飯吃?”
“不是。”
“那你又為何拿自己的身體與他慪氣。”
顧煜城聽罷不禁咳了起來,他忍住喉間的不適,然後才拍桌狠狠罵道:“小赤佬!”
溫瑾漪一怔,她甚少聽燁霖說家鄉話,不禁氣氛緩和下來,她輕拍了他的背,然後細細道:“好了,這些事情都交給我談。”
顧煜城不答話,又是沉默。
溫瑾漪扯出一絲微笑,繼續為他夾菜,她也不打算說太多,畢竟今天來能立即見到燁霖已經是很幸運的事,做事不能操之過急,總要一步步來。
待溫瑾漪夾了好菜,她挽了挽掉落的髮絲,再轉眼去看燁霖,才發現他落了幾滴淚。
滑在臉龐上,並不明顯。
可是他以前一直那樣的運籌帷幄,那樣的自信……
溫瑾漪不禁放下了飯碗,然後輕輕摟住他的頸脖,身上的淺紫色旗袍也被稍稍弄皺了,她不禁也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