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發誓他們一定是最骯髒的人。
愛德華公爵不禁有些高傲,他開口復又問道:“現在中國的戰爭不斷,我希望不要讓我們的地方受到影響。”
凌霄然反倒一挑眉,他冷哼道:“比如說?”
“比如說,我們的印度,我們的香港。”
凌霄然一早便想發怒,特別是聽到他們的香港的時候,他握著酒杯的手力度不禁加大了許多,他說道:“貴國在進行和平運動,即便有戰爭響起,你們也會無能無力。”
“你的意思是說,大英帝國無能為力?”
“德國就是最好的例子。”
愛德華公爵不再說話,他只是喝了一些蘑菇湯便沒有胃口,他不能否認凌霄然的話,在希特勒的領導下,納粹黨的勢力越來越大,法國正愁於沒有盟友,而他們則進行著和平運動,不想與德國起正面衝突。
再這樣下去,他怕整個歐洲被希特勒獨吞。
愛德華公爵很聰明地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之上,他也知道凌霄然並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他看起來堅毅,是一名合格的軍人。
他適當緩和了一下氣氛,便向溫瑾瑤說道:“夫人,今天的菜色還滿意嗎?”
“多謝您的款待,我和丈夫都非常滿意。”
“哦,我是說,我非常高興。”愛德華公爵輕輕地點著頭,隨後放下了刀叉。
伴著小提琴奏響的中世紀巴赫的詠歎調,一餐晚宴終於結束,女士們率先離桌,剩下的男人便開始抽菸,談天說地。
凌霄然順便也點起一根菸,他想起在中國的時候,顧煜城總是不吸菸,在一堆人裡顯得奇怪得很,而他總覺得,不會吸菸,算什麼男人。
他咬著煙,思緒飄回到了中國。
旁邊的人交談聲不大,只是偶爾一兩句落入耳中,凌霄然吐了一口霧,才聽到愛德華公爵說:“哦,法國的馬奇諾防線還沒建好?”
“公爵閣下,馬奇諾防線可能延續很多年。”
“真是見鬼,德國人越來越厲害。”
“是的,閣下。”
凌霄然坐在一旁不發表任何言論,他總想不通兄長讓他來歐洲的目的何在,如果是聽取經驗,也許美國會更加適合,而不是這個正在搞和平運動的國家。
說不好聽,就是不抵抗,不參與。
可是中國不能再不抵抗了。
凌霄然對著只剩幾滴淺酒的玻璃杯說道:“你們都怎麼看待日本?”
此言一出,全場的氣氛突然冷下來,連愛德華公爵都是抿抿唇,沉默了好一陣子,他將一塊金色的陀表放在桌面上,然後才說道:“日本對印度,緬甸,越南都有意思。”
“緬甸離中國很近,必要時候,我們會出兵。”
愛德華公爵撥弄了一下懷錶,然後才吐出一口煙霧,說道:“天哪,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凌霄然不經意間用指節敲著桌面,他的心總算安定下來一些,如果日本人從越南那裡進入中國,讓他們將會兩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一瓶西班牙紅酒又見了底,愛德華看著懷錶上的時間,這次談論大概持續了大半個小時,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後說道:“好了,別讓我們可愛的女士們等久了。”
說罷,這些貴族紳士才一鬨而散。
凌霄然也向門口的方向邁出去,他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跟愛德華公爵道了別後,他才跟溫瑾瑤乘汽車回到英國政府為他們安排的一座豪華的公寓。
瓷白的璧磚,是一座頗為精緻典雅的英式公寓,一些細雪融在了窗臺上,勾勒出雪花絨絨的模樣,天氣依然很冷,凌霄然與溫瑾瑤擁著進入了公寓中。
公寓裡是木質的地板,開了暖氣,還有燒著的壁爐,顯得非常溫馨。
彬蔚坐在地上,玩耍著喬治送給她的玩具熊,當她看見凌霄然的時候,才搖擺不定地走過來,軟綿綿地說道:“爸爸,抱。”
“好。”
凌霄然揚起一抹笑,他將彬蔚抱起,然後坐在了沙發上,裡壁爐靠得很近,就像裡面燃起的火焰中,真的會走出一位天使,來給予他們幸福的生活。
溫瑾瑤看著他們的身影,總覺得這種生活來之不易,才讓她格外珍惜,她也坐到了沙發上,輕輕地靠在凌霄然身上,然後小聲說道:“子墨,彬蔚很喜歡這裡。”
凌霄然反而抱緊了彬蔚,不解地說:“才剛來,怎麼就說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