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瑾漪連忙過去拍著他的背，替他順順氣，自從那次他在武漢得過肺結核後，似乎很容易得風寒，而且最近他的煩心事比以往都要多，難免忽略了身體。

溫瑾漪彎下身子，輕聲對顧煜城說道：“下午就去看醫生，好嗎？”

“下午有會要開。”

“那就推掉，況且還有弘文能替你分憂。”

顧煜城不語，只是望著那杯水越來越稀薄的霧氣，敵人未除，自己先已內亂，可是安內攘外，這個政策絕對不能變。

溫瑾漪微微一笑，她替顧煜城整理好剛剛被丟亂的檔案，輕聲說道：“燁霖，不如讓逸峰迴來罷。”

“他今年七月才畢業，現在先別擾他。”

“嗯。”

“咳——”

溫瑾漪又倒了一杯熱水給他，讓他喝下去，她心中有些煩悶，不知什麼時候，如今內憂外患，連美國都不能給予他們援助，此時的中國，又能靠誰。

凌霄然回到凌公館裡，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家裡的東西都砸了個亂七八糟的，看著碎了一地的花瓶瓷片，卻依舊覺得心中鬱結，他乾脆靠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菸。

其實心中的鬱結，不僅是為了降職這一說，而是……他覺得正和兄長越走越遠，似乎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又好比如說，他要回西安，而兄長依舊在廣州。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是張銘，他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只是怔了怔，卻沒有過多表情，只是俯下身子給凌霄然說道：“三少，方將軍來了。”

凌霄然一抬頭，只看見門口有兩個身影，順著陽光透進來的角度，看的極為不真切，他兀地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凌子墨，我剛來廣州，就聽見你被調動了，怎麼回事？”方童暮雙手交疊，一臉淡然地望著凌霄然。

“別給我提這事！”

方童暮聽罷便笑了起來，他主動地邁進門裡，看見屋裡的桌椅全移了位置，連那盞檯燈也被打翻在地上，不禁皺起眉頭，他說道：“看來情況不好。”

“什麼情況不好？”凌霄然一時沒能明白他的意思，自顧自地抽著煙，都不知是煙纏繞著心頭的鬱結，還是要吹個煙消雲散。

方童暮突然斂起了笑容，他一拍手，然後說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

“說罷。”

“你也知道，易陽候這幾年跟那些搞運動的人混得很熟……”

凌霄然默不作聲，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也因為他們，所以才違抗了顧煜城的命令，陷入了今日的地步，不過要說起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