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和曹帥僵持著。”
“我知道。”凌霄然抓了抓頭髮,他在想,如果是兄長會怎麼做?是多調出三萬支援偃師,還是直接攻下鄭州,不管偃師的死活。
他低頭抿了一口茶,隨後說道:“將秦雨澤調過去偃師。”
“那三少是作何打算?”
“我。”凌霄然頓了頓,復才說道:“我打算調空軍去河北,把他的大本營炸掉。”
“……”
張銘將茶壺放下,突然想起那時跟著三少去打廣西,也是這樣冒險的做法,可是那次是十幾架飛機的成敗,而這次事關二十萬士兵的生命。
“三少,如果這樣做,我們這裡會變得很危險……這萬一曹帥把兵力都部署在鄭州,我們就中計了。”
凌霄然沒有做聲,其實這一點他也知道,只是一心求快而已。
他嘆了一口氣,“要是兄長在也會阻攔。”
他邁出了房間,看到外面計程車兵都在啃饅頭,喝白粥,突然一種情緒蔓延到心中,用這些士兵的命去換一個快字,到底值不值……
一顧摧城,千萬人所向矣。
他突然也坐到那群士兵當中,拿起一個白饅頭。
士兵們都被他這一舉措怔住,連忙站起來身來敬禮:“副司令!”
“坐下繼續吃!”
“是!”
大家都在默不作聲吃著饅頭,由於天冷,這些白饃有些生硬,凌霄然幾乎咬不動,他突然站起來,坐到了印刷廠的門口,就看著那些在街上席地而坐計程車兵。
“張銘,我改變想法了。”
“三少請指示。”
“我先不打河北,先將三萬士兵調去支援偃師,其餘留在這裡待命。”
“屬下明白!”
這一場仗要打得穩,凌霄然突然有些明白顧煜城的想法,士兵的命和自己的決定緊緊連在一起,如果是一條命,任人拿去也罷,可二十萬條命,他輸不起。
輸不起。
所以他放慢了腳步,不妄動,卻把曹帥撩得心急如焚。
凌霄然不斷進駐兵力到偃師,在1928年一月份的時候,偃師連同半個鄭州已經被拿下,曹帥退無可退。
一月份,迎來了春節。
凌霄然在軍營裡過了除夕夜。
外頭計程車兵唱了幾首軍歌,酒瓶被撂了一地,凌霄然也跟著喝了不少酒,才醉醺醺地回到營帳裡。
雪已經積得很厚,這兩日大雪不斷,其實感覺並不冷,只是有點寂寞。
妻子在西北,兄長留在武漢,他突然沒由來地想著一個人,想著西北,想著家,所以他今晚很早的睡著了,任大家在外面歡笑一片。
他模糊地夢到顧煜城,還在廣州,似乎在談著話,或者又不是……反正兩人走來走去,一會兒又是西安,一會兒又到了醫院,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天才剛亮,凌霄然就醒來。
他抵著自己的額頭,宿醉未醒,他復又晃了晃腦袋,喊了一聲:“張銘!”
只見張銘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哈出了不少白霧,他說道:“三少,曹帥今早將所有軍隊撤出了鄭州。”
凌霄然聽罷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我看他跑,還能跑去哪裡。”
果然是個好訊息。
凌霄然突然想給兄長寫一封信,他讓張銘備好紙張信封,可是看著那淡黃色的薄紙,他卻不知從何下筆。
兄長:
只是寫了這兩個字,然後筆尖又停住了,一個不留心,鋼筆尖在紙上化開了墨水,變成一灘墨跡,濃濃地越散越遠。
他抓這張紙丟到了地上。
……
他又想了想,才下筆。
兄長:
首先祝賀新年愉快。
今日一早,我收到捷報,曹帥將所有士兵撤離鄭州,這相當於我們將整個河南佔據。所以當兄長看到這封信時候,我應該在河北,半年之後,我必定能將河北拿下。
我不太會寫信,但是一時半會又不能見到你。
兄長,我想你了。
希望你別再生氣,好好養病,定要早日痊癒。
望身體健康。
子墨
1928年1月23日
……
這封信似乎太過簡短,他從前甚少寫信,如今看來只有短短的幾行字,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真是有點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