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該不該信。
顧煜城離開了辦公桌,那疊公文已經少了一半,他走到了沙發前,將幾乎滑落在地的那件大衣拾起再掛好,隨手又倒了一杯水與凌霄然說道:“先喝點水。”
凌霄然沉默了一陣……然後才伸手接過那杯水,蒸汽嫋嫋,冐騰起來都彷彿要溼潤人的眼睛。
他又想起了那次在舞會的玻璃杯,肆無忌憚地拿起狐狸喝過的杯子,被所有人說他們兄弟情深,是否行過結拜之禮……其實,他忽又抬頭,對著顧煜城說道:“那次在舞會,我本想就不如結拜了好。”
顧煜城不語,只是默然地整理好一疊又一疊的檔案。
凌霄然心裡有些發悶,這一年半載的相識,不知是否就會毀在這一句話中,他放下了那杯水,只是站在那裡,看著狐狸整理檔案,一遍又一遍,刻在腦海裡。
從前每次都是他哄著他,讓著他,如今狐狸卻不再說話,凌霄然移了一下步,又停佇了一陣,隨後拉開了門,大步邁出了辦公室。
“天氣涼,多穿件衣服。”
那道木門吱呀一聲又關上,伴隨著狐狸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走廊裡,屋外的木棉花依舊火紅的扎眼,凌霄然走過白瓷磚的地板,閉上眸子復又睜開,他才低聲喊道:“張銘。”
“三少!”張銘一聽見三少的聲音便從隔壁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傅弘文站在門口,一臉疑惑地望著他們。
“走。”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
“是。”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張銘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傅弘文道別,便又跟著三少走出了這棟辦公樓,外面已經停了雨,一陣寒風吹來,倒真的覺得有些涼。
廣州的冬天,陰冷入骨。
“天氣涼,多穿件衣服。”是那隻狐狸最後對他說的話,連道別都沒有,他想著,那次舞會上真應該結拜了,然後……然後又能怎樣,他不能帶他回西安,原來終其所有,他都是無法真正擁有他。
凌霄然走出了軍事區,他的步速很快,差點將張銘甩在後面。
張銘一路小跑又跟了上來,他說道:“三少是要回西安了?”
“嗯。”
“那……”張銘似乎又想到什麼,欲言又止,“那隻狐狸,三少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