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山炮從馬槽上解下馬韁,縱馬順著大道向柱子山馳去。
回到山寨,已是黃昏時分,兩人來到大殿裡,看到劉黑七,洪大興,林軍師都在,看到他倆回來,眾人才放了心,問了山下的情況,又勸慰了陶土虎一番。
倆人又說了去刺殺韓繼忠的經過,說道危急處,劉黑七皺著眉,對他說:“你們也真是大膽,怎麼就獨自行動?這要是出了事可怎麼好?以後不許這樣,山寨裡有規矩,一切行動都得聽從指揮才行,再說了,韓繼忠,可是日本人跟前的紅人,你們這一鬧騰,等於是在日本人的頭上拉屎,看來,日本人是不會放過柱子山了。”
洪大興也是拉著臉,直梆梆地說:“陶土虎,家有家規,寨有寨規,你這是擅自行動,你個人出事事小,要是因此影響了山寨,哼,就只能按寨規處罰你。上一次,你們幾個擅作主張,竟然殺了日本人,捅了天大的婁子,這次,又殺了韓繼忠,聽山下打探訊息的兄弟報回訊息來,日本人已經知道了是柱子山做的這事,正準備攻山呢。”
劉山炮聽到大夥埋怨陶土虎,就氣呼呼地從椅子山一下子站起來,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朗聲說道:“屁,就讓他來攻,來一個,宰一個,來一對,宰兩個,還怕了他了?”
劉黑七一瞪眼睛,就要朝他發話,林軍師急忙止住他,想了想,對陶土虎說:“以後做事,要三思而行,動手之前,要先動腦子才行,想想哪個形勢對咱有力,你們不鬧這一出的話,在大當家的要求下,日本人今年的軍火,又要給咱發下來了,做事不能只是做一個莽漢,你看歷史上,有勇無謀的英雄,哪裡就有好下場了?”
陶土虎躬身受教,唯有諾諾而已。
正想告辭出門,只見林軍師又叫住他們,低頭想了想,說:“我剛才聽你說,在仙客來酒店,有人發飛鏢救了你,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人?”
劉山炮說:“嗯,是個年輕的小兄弟,”說完,就摸出衣袋裡的銅錢鏢,遞到林軍師手裡。
林軍師見到銅錢鏢,渾身一震,面上的表情似喜似悲,讓人無法猜透。
劉黑七奇怪的問他:“軍師,這是個什麼人?有什麼不對嗎?”
“哦,這倒沒有,看著這個錢鏢很是眼熟,好像是以前的一個故人。”
劉黑七點點頭,“也是啊,真是好身手,多虧了這位好漢,他倆個才能全身而退,如果能把他招到我們山上來,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林軍師哼哈幾聲,說:“哦,等到有機會再次碰到他,我會去爭取的,大當家的放心。”
劉黑七點點頭,回頭對劉山炮倆個說:“你們先下去吧,歇息一下,我們在商量一些事情。”
兩個人出來一起往後院裡走去。
來到青鵝的門前,陶土虎輕敲了一下門,喊道:“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一下就開了,露出了山菜驚喜的臉,“兄弟,你可回來了,”說完,看著陶土虎的臉,眼圈一紅,鼻子一皺,眼淚就流了下來。
陶土虎也是鼻頭一酸,眼睛立時溼潤了。
看著她,說道:“爹孃的仇,也算是報了……”
說到這裡,卻又突然住了嘴,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到青鵝站在山菜身後,也是眼圈通紅,正站在床邊,兩手擰著衣角,滿臉蒼白,好像大病了一場,看著他,想上前,又不能向前的樣子。
看他進來,才低聲的叫了一聲:“土虎哥。”說完,眼淚也是立時流了下來。
陶土虎低著頭,不敢看青鵝,心裡悲苦無比,他知道,青鵝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殺了吳大橋,他不知道以後該怎樣去面對青鵝,他殺了她爹,雖然,那人是自己的仇人,心地險惡,可是,那畢竟是他爹。
怎麼辦?怎麼辦?他在心裡苦苦的叫喊,心底痛痛的,卻實在又找不到答案。
劉山炮看此情景,就上前來對山菜說:“不要哭了,已經安全的回來了,應該高興才是啊。”
山菜擦擦眼淚,就急切地問陶土虎:“山牛呢?你把他帶來了嗎?”
陶土虎木木的,沒有聽到。
劉山炮代他搖搖頭,說:“沒帶他來,舅舅捨不得讓我們把他帶走,再說,山上的生活,他來這裡也不行。以後等日子安定了,我們再去接他。”
山菜聽說,又坐在床沿上,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聽著這兩個女人悲傷無助的哭聲,陶土虎心情異常複雜,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來對待她們,他只是覺得她們可親,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