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
樂騁坐在地板上,喃喃道:“父親。”
學校已經進入了期末階段,音樂課被各個主科老師借來借去的,樂騁也樂得清閒,天天窩在家裡醉生夢死。
他趴在地上摸遍每一個縫隙,終於從書櫃縫裡摸出當時徐松年送來的那張銀行卡。
反正不管是吳橋還是徐松年的意思,現在對他都沒有區別。
卡中的錢是個很微妙的數額,並不是多到閃瞎眼,但是也足以驚愕一下。
他提出兩萬,親自送去給那個退休的老教授,又懇切的叮囑一番,心頭一個大石才算落下。
當然,如果老教授沒說那句“你是樂家的小兒子吧,和你父親長得真像”的話就更好了。
隨後打電話給於理,讓他記下時間和地址,又囑咐半天別遲到要有禮貌。
電話那邊於理有些沒精打采,只是靜靜聽了許久,忽然開口說:“老師,我爸媽不想讓我學音樂。”
竟是帶了些委屈的口氣。
樂騁愣在原地,頭一次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於理頓了頓又說:“可是我想學,我真的想要學音樂……他們說我愛學就學,不管我了。”
樂騁有些畏冷地將手指蜷縮回袖口裡,他低頭定定望著眼前牆壁的一小塊汙漬說:“沒事,老師管。”
年少時總會有什麼夢想吧,樂騁這樣想著。
雖然自己做不到,但是可以的話,想讓這孩子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你這麼想只能說明你太小看那小子了。”林澈擺弄著手中的話筒,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小子……算了,你以後就知道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說自己外甥啊……樂騁摸了摸眉梢,將話題扯開說:“你到底要唱什麼,快點。”
KTV昏暗的燈光使他看不清林澈的表情,這讓樂騁很不舒服,畢竟兩個大男人來這種地方……雖也說不出什麼,但是他就是覺得彆扭。如果不是林澈死拉活拽,他是說什麼也不肯來的。
林澈似乎笑了笑,丟下話筒去點歌。
當前奏響起的時候,林澈沉著眼的握緊話筒,彷彿他不是在KTV昏暗的包廂裡,而是在萬眾矚目的舞臺上。
樂騁點燃一根菸,默默看著他的側臉。
林澈的聲音並說不上極好,也並非學院派。
但是總有些……說不上的東西,比方說感染力。
煙霧繚繞中他認真的樣子讓樂騁有些動容。
——有人問我我就會講但是無人來
——人潮內愈文靜愈變得不受理睬自己要攪出意外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開四面臺
——你當我是浮誇吧誇張只因我很怕似木頭 似石頭的話 得到注意嗎
——那年十八母校舞會站著如嘍羅那時候我含淚 發誓各位 必須看到我
——搏人們看著我算病態麼
——你叫我做浮誇吧加幾聲噓聲也不怕
——凝視我 別再只看天花我非你杯茶也可盡情地喝吧 別遺忘有人在為你聲沙
在他接近歇斯底里的歌聲中,樂騁垂著頭將不知不覺燃到盡頭的菸頭捻熄。
他又看到了那熟悉的火。
不知為什麼,他有種林澈的身影和父親的重疊起來的錯覺,甚至還有吳橋的。
第 15 章
兩年後。依舊是冬天。
吳橋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形下和樂騁重逢。
醫院走廊的燈光依然慘白,吳橋垂著眼看地上的籠著的殘缺剪影,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病房外的人很多,刻意壓抑般竊竊私語著,他蒼白著一張臉,表情淡淡的佇立著,倒也沒有人來與他搭話。
然後人群突然靜默了,吳橋抬眼望向剛從病房出來的裴家孫女。
當年他和樂騁大學時經常應邀去裴教授家作客,那時這女孩剛上高中,每次出來端茶倒水都會對他羞澀的笑,反倒是和樂騁沒大沒小的更加親近些。
但是有好幾次裴教授都取笑說自家孫女相上他了,問他要不要考慮。
沒想到再見她已是這麼多年後了,昔年羞澀的鄰家女孩如今早已是氣質嫻雅的成熟女性,他甚至一時沒認出來。
有人立刻上去詢問病情,裴家孫女低低的回答著,吳橋站的太遠並聽不太清,不過從她的表情上來看似乎還算樂觀。
吳橋忽然下意識地轉過頭,就看見了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