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又沒什麼文娛活動,再不領著出來動動筋骨,一幫人整天就呆在宿舍裡頭拿著手機上網給國家經濟做貢獻,萬一搞突擊檢查,全得玩蛋。”喻烽看著掉隊的小戰士吼一聲,“快點!跟上!磨磨蹭蹭幹什麼呢!最後一名晚上值班!”
頓時哀鴻遍野。
任淮生笑笑,“搞什麼突擊檢查,鳥不生蛋的地方馬上過年了,誰他媽有心思跑到這兒來?
“這麼快就過年了?”
“今兒都冬至了離過年還能有多長時間,今年你回不回去?”
“不回去,你回去吧。”喻烽吸吸鼻子,“每年就三到五個回去過年的指標,你肯定要佔一個,我就別再佔了。”
任淮生有點不好意思,“你媽也捨得?要不我跟我爸說一聲一起回去算了。”
“算了,她有人陪著沒問題的,我現在是罪臣之子,安分點好。”
任淮生嗤笑,“放屁!封建思想餘毒!趕緊多改造改造。”
喻烽朗笑,“我怎麼封建了,這都流放了還不給抱怨兩句了?”
拉練快到中午結束,喻烽收隊點人回營地,收拾收拾活兒換身休閒裝去看王遠母親,還拎了兩盒點心,鬧得王遠還有點不好意思。王媽媽一開門對著這個儀表不凡的年輕人有點惶恐,“阿遠,這位是……”
喻烽說,“阿姨您好,我叫喻烽,阿遠的朋友,駐島部隊的。”
“阿媽,解放軍,喻隊長,我跟你說過的。”
王媽媽連忙鞠躬,“解放軍好,首長好。”
喻烽趕緊把她扶好,“阿姨您別,我不是首長,首長哪兒是我這麼年輕能當的,您叫我阿烽。”
“快請坐快請坐,我給你拿東西吃啊,阿遠,帶喻隊長坐。”
喻烽把她手裡的茶壺水杯接過來,“您坐您坐,我來!不用麻煩拿吃的了,沒打擾您吧?阿遠跟我認識這麼久了我還沒來拜訪拜訪您挺過意不去的。”
“沒有打擾,怎麼還好意思讓你專門跑過來一趟?”
“瞧您說的,您是長輩,我是晚輩,我來看望您那是應該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知道您喜歡什麼,給帶了點核桃酥和杏仁餅,純手工的,沒新增劑,您嚐嚐。”
王遠進廚房做飯去了,毫不介意把喻烽扔在客廳。
王媽媽身體不好,精神不是特別足,腿腳也不利索,看到喻烽盯著自己走路的姿勢,很不好意思,喻烽攙著她坐下,“您要拿什麼跟我說,您坐著,還是躺著?”
王媽媽擺擺手,“坐著就好。謝謝啊。等會兒一起吃飯吧,一會兒就做好了。”
廚房裡頭有炒菜的聲音。喻烽不放心回頭看了一眼,王媽媽笑笑,“讓他去做,沒事兒,但不知道合不合喻隊長的口味。”
他做的沒什麼不合口味的,喻烽說,“您能吃我有什麼不能吃的,這邊東西挺好吃的,新鮮。”
“嗯,就是新鮮。”
喻烽看著她的腿觸景生情,“我爸也是腿腳不太好,風溼厲害。您這還好吧?”
“還可以的,平時多走走就好。這邊溼氣重,要多走走。”
喻烽陪她坐了一會兒,王媽媽和兒子一樣不善言辭,喻烽玩笑說,“他這個性適合做這個。”
“阿遠有時候脾氣悶一些,像他爸爸,你不要怪他啊。”
喻烽好笑,“怎麼會呢阿姨,阿遠性格挺好的。”
“他性格哪裡好了,倔脾氣跟頭驢似的,他爸走的時候他升高中,我說家裡供得起你去唸吧他不念,送到學校去一天就回來了;去船隊也是說去就去,我的話他壓根兒不聽的,認死理。”
“那不是為了孝順您嘛。我要在他這個年紀是犯渾犯得最厲害的時候,沒給我爸媽少添麻煩,又不好好唸書,整天逃課打遊戲,我看阿遠比我要紮實多了。”
王媽媽說開了,“你不知道,他爸走的時候他升高中,我說家裡供得起你去唸吧他不念,送到學校去一天就回來了;去船隊也是說去就去,我的話他壓根兒不聽的,前幾天村長喪禮回來生了好幾天悶氣。”說到這裡笑了一下,“我問他什麼事生氣,他說兩個小媳婦兒說渾話,還跟我抱怨說,女人都不好惹。”
喻烽咧著嘴樂了,順杆兒爬,“他就沒喜歡過什麼樣兒的女孩兒?”
“他就是喜歡上了也不會跟我說的,那點藏小心思的習慣我知道,初中上完就去船隊了,全都是男人根本沒機會接觸那孩子,他年紀也小,我不說他也不會往那邊動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