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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沈笑微問。如果不是場合和時間不對,他一定會笑的。

“不要!”林無意如避蛇蠍般避開沈笑微,再次重申,“我不要喝了。這已經是極……”他的話戛然而止,在四個人的驚愕中,林無意的身體向前栽去。沈笑微和林於舟急忙扶住他,林於之和林於舟立刻放下酒杯湊了過來。

“小舅?”

“無意!”

林於舟扶起林無意,對方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無意?!”林於舟摸摸林無意的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不敢相信地看向另外三人,不確定地問:“難道,醉了?”

“小舅,小舅?”

沈笑微搖搖林無意,對方靠在林於舟的懷裡,呼吸平穩。沈笑微抬頭,眨眨眼:“不會真的醉了吧?”

“應該是醉了。”林於之開口,“這樣也好,送他回房,讓他好好睡一覺。再這樣下去他自己先垮了。”

始作俑者沈笑微咳嗽了幾聲,壓制笑意,在這種時候笑他會被外公的靈魂劈死的。林於舟直接橫抱起林無意站了起來:“開門。”沈笑微去開門,林於舟快步走出休息室,林於之和林於鴻都跟了過去。

林無意住在父親的臥室裡,正好也在二樓。沈笑微開啟外公臥室的房門,開了燈,林於舟抱著人走到床邊,林於鴻掀開床被。

把人放到床上,給他脫了鞋。林於舟吐出一口氣,真是一個令人不能放心的傢伙。林於之出聲:“今晚得有人看著他。”言下之意,萬一過一會兒這個人發酒瘋怎麼辦?

林於舟認命地說:“我看著吧,反正我也睡不著。”

“我看著吧,是我把他灌醉的。”沈笑微道。

林於舟說:“你去休息吧。我最多睡兩個鍾。”他認床,沒辦法。

想想林於舟的“怪癖”,沈笑微也不和他爭了。四個人在房裡等了十幾分鍾,見林無意就那麼躺在那裡沉睡,暫時還沒有發酒瘋的跡象,林於之就招呼其他兩人先行離開,留林於舟在這裡守著。林於舟在床邊的躺椅上坐下,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法文版的現代詩集。看一眼在床上睡覺的人,他咳嗽了幾聲,這種時候笑會被爺爺的靈魂劈死的。

翻了幾頁詩集,林於舟就不感興趣地放回去了。恐怕也就林無意看得進去。別人看這種無聊的東西只會困的想睡覺,可認床的林於舟卻絲毫不受影響。起來關了大燈,開啟臺燈,他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手在額角不停地揉按。像他這種需要四處遊蕩的攝影師有一個認床的毛病簡直是要命。要不是從小就喜歡攝影,他根本不會在18歲後離開家,天知道那幾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爸……爸……”

林於舟睜眼,瞬間坐了起來。

“爸……爸……”

來到床邊,林於舟蹙眉,床上的人低低地喊著“爸爸”,眼角有淚滑落。林於舟很無奈,也很難過。抽出一張紙巾,他給對方擦淚。這個人明明都三十歲了,不管是模樣還是性格都不像一個成熟的男人。起碼從這麼大了還離不開父親這一點來看,他就還是個孩子。林於舟記得自己12歲之後就不怎麼粘父母了。

是他和爺爺的感情真的很深,還是根本就是一個離不開父母的人?林於舟只覺得這個糅合了男性與男孩兒特質的男人身上充滿了矛盾和神秘。如果真的離不開父母,又怎麼會早早地離開?如果離得開父母,又為何會這麼傷心?還是說,僅僅是因為後悔?想到林無意為了爺爺專門跑到法國去學法語,林於舟相信他們之間有很深的父子情。但轉念想到那兩個和林無意特別親密的法國男人,林於舟又不確定了,難道真的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在法國嗎?

“爸……爸……”林無意睜開了眼睛,淚眼看著林於舟,又似乎沒有在看他。

林於舟猶豫,他該做些什麼?

“爸……”林無意從毯子裡伸出雙臂,摟住了林於舟的脖子,對方的眼睛瞪大。林無意用力,把人摟到面前了,他的腦袋在對方的懷裡蹭了蹭,傷心地說:“爸,我聽話,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回香港……你別走好不好?”

林於舟雙手撐在林無意的腦袋兩側,不知該做何反應。被人當成“爸爸”的感覺,很糟糕。

“爸,我剛才,做了個噩夢。”

“……什麼?”

林於舟出口才發現自己居然回應了。噢,該死的!

“我夢見於之他們叫我‘小叔’。”

“……那是噩夢?”

他竟然又回應了。林於舟覺得自己一定是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