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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江岷峨輕輕問了一句:“媽,你怎麼還不睡?”他走過去,發現他母親手裡拿著的是他大學畢業時穿著學士服的照片。他跪在母親膝前,又輕輕喚了一聲:“媽?”

江岷峨母親抑制不住地嗚咽起來,愈發失控,最後竟演變成歇斯底里的哭號。江岷峨提醒道:“媽,隔壁鄰居應該睡了……”

江岷峨母親突然拿起相簿狠狠甩到他臉上,江岷峨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他感覺到相簿的硬質外殼的稜角在他的側臉上靠近耳朵的地方劃了過去。

江岷峨母親大聲哭嚎道:“你算什麼東西!你還管得著我哭嗎?!……一家人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學是為了什麼?啊?!還不是為了讓你學些有用的,將來當人上人!你倒好!你這些年在外面合著就學成了這麼個不要臉的狗東西?!就在外面幹這些丟進祖宗老臉的勾當?!我當初要是知道你會成現在這個噁心德行,我還不如把你扔深山老林裡喂狼!”

江岷峨覺得臉被劃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著,忍不住摸了一下,再看手時,發現手指上有些血珠。看到血之後彷彿是心理作用的緣故,江岷峨覺得臉上疼痛的區域越來越擴散,到最後兩眼眼球也開始跟著火辣辣的像在切洋蔥一樣,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江岷峨母親看著他,一邊繼續哀嚎著,一邊伸出手撫摸著江岷峨臉上的傷口。江岷峨突然把臉埋在母親的膝蓋裡哭了起來。他母親轉而用手輕撫著他的後腦勺的頭髮,哭道:“我的兒子啊……”

江岷峨哭著說:“媽,我真的沒有學壞過……我真的沒有辦法……”

哭了不知道多久,兩個人都漸漸平靜了下來。江岷峨母親問:“你現在還跟男人混在一起嗎?……該不會,就是跟你合租一個房子的那個小子吧?”

江岷峨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江岷峨母親嘆口氣,看著江岷峨的傷口問:“臉那兒,疼了吧?”

江岷峨跪坐著,笑著搖搖頭說:“我一個大男人,這點小傷算什麼。”

江岷峨母親聽了似乎又要哭似的,但她咬著牙關忍了一會兒,問:“說的不就是嗎,‘你一個大男人’,你還知道是個大男人啊。你說說你,放著好好的姑娘不追,何苦要做那種事兒啊。”

江岷峨說:“媽,你不是我,恐怕不管我怎麼解釋你也不會明白我的感覺。”

江岷峨母親說:“什麼感覺不感覺的?我看你是書讀太多反而淨是在意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事實上哪有那麼複雜,簡簡單單安安穩穩日子不是挺好的麼。退一步講,你起碼得先活出個像模像樣來,讓別人都佩服你,你才能挺胸抬頭想怎樣就怎樣吧?你現在入了這個邪門歪道,都不知道別人背地裡怎麼戳你脊樑骨呢,就算是我今後當什麼都不知道,任由你在這邪門歪道上繼續胡鬧,你就真的能一輩子忍受那些風言風語嗎?”

江岷峨說:“媽你也知道,我原本就沒打算要那個房產,是因為我做好了一直待在城裡不回來的打算了。”

江岷峨母親說:“那你再想想,就算你可以忍,你讓你身邊的人怎麼辦?你名聲現在是被村裡人給糟踐了,可你以為我跟你大哥就平安沒事了嗎?媽雖然跟你大哥慪氣,可畢竟他也是媽的兒子。你想想看,你是——‘這樣’,他們會怎麼在背地裡嘀咕你大哥?你大嫂家萬一聽信了那些嘀咕,又會怎麼對你大哥?”

她想了想,又繼續說:“而且,今天媽不小心知道了你的事兒,你也看到了,有些事不一定是想瞞一輩子就能瞞一輩子的。你能保證,跟你住一起的那個小子,他家裡人能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嗎?你們身邊的人會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嗎?一旦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那家人的下場還不是會跟咱家今天一樣?你讓那家人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江岷峨忙說:“媽,我們認識的朋友絕不會像那些整天沒事幹閒著只會亂碎嘴的人一樣……”

江岷峨母親打斷他說道:“媽活了大半輩子,只見過對自己的事兒守口如瓶的人,從來沒見過對別人的事兒守口如瓶的人。”

其實說那些保證的話的時候,江岷峨自己都覺得不安了。陳仁威在背後詆譭金轍遖的本事他已經見識過了,他真的不敢保證他身邊朋友裡沒有陳仁威那樣管不住嘴巴的人。如果真的像他母親說的那樣,宗政俊家或許真的難以自保。

江岷峨母親說:“你聽媽的話,別在那歪門邪道上繼續胡鬧了。你上次領回家那個姓金的小姑娘不是挺好的嗎,你多跟她接觸,慢慢這毛病就好了。還有……你趕緊從那個房子裡搬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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