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是!”周峰的額頭滴下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在搜身之後,屬下曾經親自在周邊看過一圈,記得當時那棵柳樹下面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故而屬下認為,這個銀圓筒一定是剛才千歲爺和統領大人進來的時候,有人乘亂拋在那裡的!”
魚慶恩緩緩撫弄著頷下的幾莖微須,沉思了片刻,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有道理,方才那種情況,的確有很多人有機會想扔什麼都扔什麼……”
周峰擦擦額上的冷汗,叩頭道:“千歲爺明鑑。”
“那老夫就更奇怪了,既然這個東西是才扔下去的,那怎麼的搜身的時候會沒有搜出來?你都交待過手下了,它不應該很難搜吧?”
周峰艱難地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發抖:“屬下以為……沒搜出來,大概是因為……”
“什麼?”
“在場的人多,屬下沒有能夠親自搜查每一個人,如果進行搜身的這些弟兄中有一個人對千歲爺不夠忠心,或者說,根本就已經背叛,那麼他就可能想辦法對兇手放水……”
被提及的那一批紫衣騎立即全體變了臉色。
“……屬下未及時想到這一點,在沒有進行復查的情況下就輕易放人,是屬下的失誤,請千歲爺責罰。”
“嗯……”魚慶恩的手指在靠椅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擊著,“似乎說的通。那好,就算這裡存在著這樣一個人,他心懷叛意,冒著可能被你複查的危險包庇兇手,又乘著場面混亂把銀筒丟在了柳樹下,那麼他有沒有本事進入到你的內宅做一些類似於栽贓的手腳呢?”
周峰雖然聽出語鋒不對,但實在沒有弄懂這個問題到底在問什麼,愣了一愣,滿頭霧水地道:“屬下愚鈍,不明白千歲爺的意思……”
“不明白嗎?那你知不知道,既然我和煒兒明明已經指派了你跟魏英傑會面,為什麼又會突然親自來了?”
“屬下不知……”
魚慶恩笑了兩聲,從袖中摸出幾個蠟丸,丟在周峰面前:“認得這些麼?”
“屬下不認得……”
“這是有關我們紫衣騎和朝廷機密的情報。”
周峰有些六神無主地半張著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真的不認得?難道它們不是你自己親手做的嗎?”
周峰大驚失色:“沒有……屬下從沒有見過這些蠟丸!為什麼千歲爺會懷疑是屬下……”
“因為它們是在你內宅的暗櫃裡,被老夫親眼看著搜出來的,就在今天,剛剛發生不久……這也就是我和煒兒突然來到這裡的原因……”
周峰這下連嘴唇都失了顏色,猛地撲跪在地,抱住了魚慶恩的腿,“不可能……這不可能……屬下從沒有背叛過千歲爺……這些蠟丸……絕對是栽贓,與屬下無關啊……”
“你果然說是栽贓。那麼老夫剛才問的問題你能回答嗎?你覺得是誰……誰有這個本事,把贓栽到你家的內宅裡去?你想出一個嫌疑人來聽聽?”
周峰跌坐在地上,汗出如漿,兩個眼睛快速地轉動著,顯然在拼命地回想。
“想不出來?”半晌過後,魚慶恩方徐徐道,“據老夫所知,你的朋友,不管交情再好,你也一向在外院接待,從沒請一個人進過你的內宅,至於你紫衣騎裡的手下,甚至包括煒兒,根本沒有一個人曾經登過你家的門,是不是?”
周峰粗重地喘息著,半天才擠出一個“是……”字。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屬下只想說……屬下真的沒有背叛過千歲……”
“沒有背叛過……”魚慶恩的嘴角泛起一個冷酷的笑,“那秘密出京的第三名胡使,是怎麼被人截殺的?難道,這不是你通報給南極星的其中一項訊息嗎?”
周峰此時已汗透重衣,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急怒交加的痕跡,“屬下沒有……知道那個胡使出京路線的還有其他人啊……”
魚慶恩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你曾是老夫最信任的人之一,但凡要緊的事,大半都是交給你在做。所以老夫再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有三件加諸在你身上的嫌疑,一,從你的內宅暗室裡為什麼會搜出那些情報蠟丸?二,魏英傑為什麼會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殺了?三,那第三名胡使的出京路線南極星是怎麼知道的?只要對這三件事你能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夫甚至可以不要證據,絕對相信你。你說說看吧。”魚慶恩將身體向後一靠,慢慢閉上了眼睛。
周峰費力地嚥了幾口唾沫,一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