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一切順其自然,學的進那是最好,學不進也不責備。
對這個好脾氣的師尊,香逸雪沒有什麼特別印象,除了表面上的掌門威嚴之外,性子好似一鍋溫吞水,不溫不火不驕不躁,很少見其有雷厲風行的時候。
過於深思熟慮的人,往往缺乏行動力,而且容易錯過機會。
這是書上說的,但不是香逸雪操煩的事,他只需要吃喝玩樂便可。
這天晨訓過後,香逸雪偷偷溜下山去。梅風老爹過壽,派人把他接回家去,半個月才能回來。
山腳下有個小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茶樓戲園湯池集市,大街上人來人往,倒也十分熱鬧。
天氣寒冷,香逸雪買了一包毛慄,捂在手上當暖爐子。
集市上一家家貨郎攤子,香逸雪一路走一路逛,猛然間撞到一個人身上。
毛栗子撒了一地,人也嚇了一跳,手臂被人輕輕抓住,耳邊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小孩,你沒事吧?”
一個好看的男子,蹲在他的面前,溫和地看著他。一雙明亮的眼睛,淡淡的遠山眉,文靜的氣質,看上去象……象……皇甫玉……
香逸雪眨眨眼睛,委屈地道:“我的毛栗子……”
男子苦笑一下,帶著他來到慄攤上,道:“多少錢?”
“七文錢,又大又好的山毛慄,一個壞的都沒有!”
男子猶豫一下,看著香逸雪天真的眼睛,窘迫地道:“老闆……四文錢……能不能買半包?”
男子掏出錢囊,裡面只剩四個銅板!
不,不是吧……
香逸雪抱著半包毛栗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男子,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子,怎會如此窮困潦倒?
錢袋裡的錢都換成毛栗子,那男子自己吃什麼呢?
男子十分淡定的走了,香逸雪偷偷跟在後邊,看見他走進掛滿燈籠的樓院,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抱月樓!
香逸雪已經十歲了,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他歪著腦袋想了一會,便邁進抱月樓。
第一次進妓院,難免有些好奇,一雙眼睛四下轉悠,真是個新鮮的場所。
晌午時分,樓裡沒什麼人,一個穿著木屐、蓬頭腫眼的女子走下樓梯,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她跟外邊的女人不一樣,厚厚的大氅裡沒穿外衣,能看到脖子上的肚兜繩。
香逸雪新奇地看著,女子從他身邊走過,嘀咕一句哪來的小子,拖著木屐走遠了。
不一會兒,又有兩個女子下來,穿著外衣沒有化妝,有幾分姿色的瓜子臉,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們一邊下樓一邊交談,等看到香逸雪的時候,當中一個女子突然驚歎,道:“好漂亮的模子,老東西從哪裡弄來這貨色?”
她說著彎下腰來,捏捏香逸雪的臉蛋,眼睛裡閃著喜愛的光芒。
她的同伴比她漂亮許多,也分外嚴肅許多,托起香逸雪的下巴,命令道:“抬起頭來!”
香逸雪乖巧地抬起頭,順便仔細打量兩位姐姐,第一次與她們近距離接觸,可以在她們身上試試,那種當男人的感覺!
同伴冷笑,猛然推開他,啐道:“小小年紀,這雙眼睛就會勾人,長大定是個妖精!”
香逸雪揉揉下巴,委屈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的敵意何來。
同伴冷哼,道:“小兔子,家裡把你賣了多少錢?看這長相,你娘也是個狐媚骨子!”
先前女子比較和氣,溫和地道:“你別嚇到他,人家還是孩子!”
同伴厲聲道:“孩子?再過幾年,你我年老色衰,這孩子就是頭牌!”
香逸雪摸了摸臉,狐疑地道:“我能當頭牌嗎?頭牌不都是女人嗎?”
頭牌不就是花魁的意思嗎?花魁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他長得真有那麼好看嗎?
從小到大,人家都誇他好看,他也沒當回事,倒是沒人說他能當頭牌,聽上去還是有些陶然。
同伴冷笑,道:“怎麼,你還真想當頭牌?野心不小呀!”
先前的女子推了她一把,皺眉道:“你自己昨晚吃了暗虧,拿一個可憐孩子撒氣,你算什麼本事?有種去罵那野男人……”
“啪”一記耳光打在女子臉上,同伴怒道:“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也來說我?”
女子不甘示弱,一巴掌甩過去,道:“母狗,欺負到我頭上,你當我是菲丫頭呀!”
兩位女子扭打到地上,壓著身體滾來滾去,頭髮揪散衣服扯破,嘴裡面什麼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