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蘭冷眼視之,惹得香逸雪心頭怒火更炙,臉上笑意更深。
“抱月樓,你刺我六刀,我差點死在你手上,這筆舊賬師兄要如何還我?”
銀蘭冷冷地道:“你自找的!”
香逸雪直視銀蘭,眼神複雜,慢吞吞地道:“是嗎?師兄下手真狠,差點讓我爹白髮人送黑髮人!”
銀蘭默不作聲,事已至此,辯解無益。
那人表情冷漠,香逸雪略微失望地道:“還有那日青城殷府,師兄欠下我的三十六萬四千兩,加上這幾個月的利息──按照銀莊規矩,每月收半分利錢,時至今日是四十七萬三千二百兩。師兄,這筆錢你打算何時還我?”
銀蘭冷哼一聲,傲然道:“拐彎抹角非君子,何不直說你的來意?”
“嗯?”香逸雪閉起眼睛眉頭上揚,隱忍怒火穩住心態,且聽那人說些什麼。
銀蘭冷笑道:“銀兩問題好解決,我即刻修書回去,差人送五十萬銀票過來。只是師弟你深夜造訪,當真只為區區五十萬兩嗎?”
“區區五十萬兩?師兄真是財大氣粗,今非昔比呀!”香逸雪話透譏諷,似在暗示他過去的落魄。
銀蘭顯然不愛提及過往,走到門口開啟房門,不客氣地道:“我要休息了,無事請回吧!”
“呵……”
香逸雪莫名一笑,瞬間閃到他身旁,攔腰將他抱起,戲謔地道:“下逐客令嗎?欠債的倒比討債的硬氣,只可惜今晚我偏要連本帶利討回,看你能奈我何?”
銀蘭猝不及防被人抱起,天旋地轉一陣過後,意識正被人放在床上,抬手便給那人一記耳光。
幸虧對方內力全無,否則香逸雪又要閉門半月,修生養性。
饒是這樣,還是被打得眼冒金星,臉上掛著可笑指印。
香逸雪眸光熠熠,嘴角掛著燦爛笑容,內裡氣得七竅生煙,曖昧地道:“真好,外加一記耳光!”
銀蘭冷若冰霜地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香逸雪嗤笑一聲,似乎在嘲弄銀蘭問題的愚蠢,道:“當然是做抱月樓未完之事,反正你已經刺了我六刀,罪名我也擔了下來,不如今晚就把它做實!”
香逸雪合身壓上,一隻手抬起銀蘭的下巴,戲謔地看著對方。
奇怪地是銀蘭並未掙扎,只在對方的注視下,冷颼颼地道:“放開我,不然你會後悔!”
“呵,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內力全失嗎?除非找到迦葉紅熾鳥,否則你難以恢復功體!”
香逸雪嘴上說著話,手上動作也未停歇,解開了銀蘭的內衣帶子。銀蘭冷冷看著他,不再說話,也沒有掙扎怒罵,只是眼神越發灰暗。
“做什麼華山劍葩,還不如做我的……”
香逸雪一邊動作,一邊說話,眉目含情似笑非笑。
趁著那人得意之時,銀蘭從頭上拔下發簪,向自己的太陽穴刺去。
髮簪觸碰面板之前,就被香逸雪奪下,譏諷道:“師兄,你刺我的時候,可不似這麼慢呀?!”
自盡不成,銀蘭閉上眼睛心如死灰,忽聞對方一聲輕笑,身上重量隨之消失。
香逸雪翻了個身,與他並肩躺在床上,翹起修長的大腿,枕著手臂說話,又恢復往日輕鬆語態:“真真服你,一口氣能把自己憋死的主!”
“好啦,別生氣了,我跟你鬧著玩呢!”
銀蘭霍然起身,摸到自己的髮簪,緊緊攥在掌心裡。
香逸雪也不擔心他會有過激舉動,失去內力的銀蘭似被拔去爪子的貓,瞬間就能被他制服。
一張床上,一個緊張地坐著,一個悠閒地躺著,香逸雪溫存地道:“我知道你就是阿蘭,為何要隱瞞此事?”
銀蘭沈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用力握緊髮簪。
一聲脆響,玉簪斷成兩截,掌心流出殷殷鮮血。
香逸雪坐起身子,拉過銀蘭的手,扳開手指檢視掌心。一寸來長的劃口,破了皮肉,但並無大礙。
香逸雪替他簡單包紮,搖頭嘆息:“你這個脾氣,真是……”
銀蘭低頭不語,香逸雪的溫存,讓他倍感難過。
“當年你不辭而別,我找了你許久,誰知你就在師門……”
“蘭,為何不理我?”
“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香逸雪眼神黯然,語氣中透出隱隱傷感,語調孤寂無比。
銀蘭微微發愣,見過飛揚跋扈的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