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便笑吧。”師父淡淡的,一抹悽然,“起來。”
“徒弟真沒有。”嵐風拂了拂衣袂站起身,“我只是想師父心情好些,才故意用那種調調說話的……其實徒弟也明白,師父最想陪在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
師父再度靜默,片刻落寞的笑了下,“骨兒,我不要他看到,永遠不要。”
“嗯,明白。”嵐風點點頭,“謝謝師父對我的信任,真的。”
師父貌似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道“我不想讓骨兒看到我那般不堪。”
“那到時候我們走遠點。”嵐風開始設想道“最好提前幾天就起程,師父你有預感麼。”
“預感什麼。”師父在這方面委實有點遲鈍,嵐風又不好把話說的太漏骨,“就是,感覺快了。”
“沒有。”師父垂下眼簾,似乎不想面對這個問題,“我什麼也感覺不到,除了輕微的動感,也不是動感,就是……他會動的。”
嵐風憋住笑,還是第一次看到師父這種表情,羞答答的像個大姑娘,“啊,那,到時候再看吧,一般不都是十個月麼。”
師父輕輕的眨了眨眼睛,修長濃密的睫毛像兩葉漆黑的扇貝,眸中帶著一絲疑惑,“這個我知道,可我,似乎有些不同。”
“嗯,是。”嵐風打量了下他,“一點看不出來的說。”
“嗯……”師父又矜持的低下眼眸,“那,那他跑哪去了。”
“……”嵐風就差點樂出來,總感覺師父貌似也沒那麼討厭那個小東西,“在的啦,要不然師父怎麼會感到他在動。”
師父小小的笑了下,半遮半掩,笑不露齒的,“我也搞不清楚。”
嵐風心道,師父你敢不敢不這麼可愛呀。可也不得不說,師父現在整個人的氣場確實發生了質的轉變,冥冥的,有點陰柔……
“我看師父不如給那個誰起個名字吧,以後說起來也方便。”
“起名字?”師父轉了轉眼眸,“起什麼名字。”
您老人家是在問我麼,嵐風暗自嘆氣,怎麼有種自己是後勤部長的錯覺,“喜歡什麼就叫他什麼唄。”
“這如何起得,也不知是男是女。”
師父您想的真長遠……“我感覺是個男孩。”
“不好。”師父否定了他的猜測,“我還是覺得女孩兒好些。”
……“那那,就女的吧。”
起名字這事似乎瞬間勾起了師父的雅興,緩緩踱開幾步道“風兒覺得什麼名字好聽。”
“要是女娃娃,就雪了花了杏了。”
“俗氣。”師父含笑的給了他一句,“都快趕上冷翠閣的了。”
“哈哈,師父你也去過?”嵐風開了個玩笑,“那叫什麼好呢?”抓了抓頭髮,“姓什麼呀。”
提到這個,師父的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當然是隨我姓。”
“哦哦哦。”嵐風想自己怎生如此愚蠢了,“琴琴怎麼樣?”
“什麼。”師父對他的創意嗤之以鼻,“難聽到家。”
“……”嵐風牙咬嘴唇,搜腸刮肚,“琴蘭兒。”
“蘭兒?”師父輕輕的點了點頭,“這個還算湊合。”
“那徒弟實在想不出了,肚子裡就這點墨水,師父你這不是難為我麼。”
師父完全無視了他的話,用一種命令的口吻道“繼續想。”
……“靈兒?”
“再想。”
“雲兒?”
“繼續想。”
……
……
在接下來的漫漫長夜,師徒二人站在滿樹桃花下,冥思苦想……嵐風就差沒用頭撞樹了,各種提議,各種繼續,各種不完美。而最令他抓狂的是,師父他老人家始終興致勃勃,絲毫沒有倦意。師父精神百倍,徒弟怎敢喊困。黎明破曉時,嵐風終於癱倒在樹下,迷濛絕望的望著師父的側影道“師父,不如就叫琴桃花吧。”然後,那雙困到上下眼皮打架的眼睛終於不顧一切阻力的閉上了。師父靜靜的看著酣睡在樹幹旁的徒弟,寂落而溫潤的笑了。
與嵐風傾談後,琴重華的心情好轉了些許,一個人總歸太單薄,尤其是面對這種事情,更是六神無主。而有了一個人的陪伴,心底就能安穩很多,雖然,這有些尷尬,可他也只能對嵐風講了,這幾個徒弟裡面,風兒是與他走得最近了,即使與骨兒有過肌膚之親,但他畢竟年少,很多事情無法言說,此事更是難以吐露。
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