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不是更能看出誰對我忠心耿耿,誰對我心存芥蒂麼。”琉刖隨便找了個藉口,“你回去給我好好盯著,不許疏漏。”然後對著倩兒幾人道“還請眾位豪傑再送我愛卿下山。”
蘇裴氣得牙根直癢癢,“琉刖,你神經錯亂了吧。”
“還真有點,不過本王現在心情好,沒興致與你等計較,嵐少俠,借一步說話。”
嵐風看了眼琉刖,又看了看凌玄。凌玄當即道“我們下去。”
“哥,你到底是哪夥的。”倩兒皺著眉,十分不滿。
“聽不懂話?”凌玄冷森森的瞪了她一眼,腦袋是擺設麼,事到如今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須臾之間,山頂就剩下嵐風和琉刖兩個。一來二去的,他們兩個倒走近了許多。
“你不能動素骨。”嵐風望著腳下的雲海道。
“我當然不會親自動手。”琉刖彎腰拾起一塊石頭,遠遠地擲了出去。
嵐風沒說話,過了會兒道“一切順利?”
“幸好一切順利。”
“嗯。”嵐風忽然笑了,瞄著琉刖“你這輩分以後可就不一樣了啊。”
“哈哈哈。”琉刖春風得意,“還不快跪下叫師公。”
“呵呵。”嵐風只是笑笑,並沒有諷刺挖苦他,頓了頓道“回頭我去找他談談。”
“談?還有談的必要麼。”琉刖長長的吐了口氣,“雖然他是我的侄子,可我還是想置他於死地。”
“琉刖,你大可不必強調你是他叔叔,對於你來說,親情本就是無關痛癢的事。”
“看對誰。”琉刖回了句,“話說我現在與重華也算是親人了。”
嵐風沒接他的話,轉而道“其實那一瞬間我真的很想殺了他,可我怕師父會受不了,以後也是一樣,曾經愛過的人,或者說現在仍愛著的人,可以永生不見,但卻不能接受那個人的離去。”
琉刖靜默,片刻道“只要他活一天,重華就可能會去尋他。”
“你放心,這事交給我了,我不會讓他再見到師父,哪怕只看一眼。”
“這麼自信。”
“呵呵。”
接下來兩個人都陷入各種的沉默。遙望著萬里雲海。
許久,琉刖沉沉的道了句“世上之事,很多難分對錯,最後只是勝者為王。”
嵐風只是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下去吧,你的人應該已經回去了。”
“嵐風,要是你肯投身仕途,我很願意助你青雲直上。”
“我無此意。”嵐風舒了口氣,“只想自在江湖。”
下到山腳,孩子已被皇宮的密探接走,師父和子畫回寢宮療傷,幾個徒弟倒是圍坐在桌前議論紛紛。凌玄沉著臉聽著,不發一言。嵐風朝大殿內瞟了眼,“王爺你是跟我一起去呢還是留下來。”
“一起。”琉刖定定的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靠嘴皮子說死一個人的。”
“呵呵,事實不需要錦上添花,已足夠殘酷。”嵐風搖了搖扇子,“那就先見了他再說吧。”
生活沒有任何溫情可言,命運也是一樣。
再多的淚水也無法追回救贖與寬恕。
夜幕低垂的山間,灰白的天光被窗戶裁成一小塊方形。
空氣中彌散著濃濃的暗沉,化不開的悲傷。一地碎落的瓦片,一個消瘦的少年抱著蜷到胸前的雙腿,灰濛濛的眸子佈滿血絲。他的神情早已麻木,悲傷深處空無一物。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蒼白的笑了,“來了。”
“嗯。”嵐風邁進來,身側是琉刖。素骨背對著他們,聲音沙啞,“我一直在等你,嵐風。”
“呵呵。”嵐風只是笑笑,“我不是來殺你的。”
“是麼。”素骨點了點頭,“可我希望你能殺了我。”
“我不會。”嵐風繞到他跟前,俯視著他“我來,是個你講個故事。”
“故事?”素骨苦笑,“這輩子我聽的故事太多了。”
琉刖沒言語,站開一步,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酒罈碎片。
素骨聞聲緩緩的轉過頭,“是你?”
“是我,不想見我是吧。”琉刖雙手叉在胸前,“其實我也不想見你。”
“沒什麼想與不想,一切都沒所謂了。”素骨微微抬頭看向窗外的一角天空,“又要黑天了。”
嵐風挪了一步,擋住他面前的視線,和目光盡頭的天空,“素骨,師父沒死。”
“好。”素骨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