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現在就喝吧。”素骨看著半透明的小茶壺,心裡萬分不安。
果然,師父點了蠟燭……坐在榻邊,瞧了瞧,果然一縷迷惑,“這茶怎麼顏色這般深。”
“是用,用荊棘花熬的,兌了鐵觀音。”素骨滿嘴胡謅,手心都直冒冷汗。
“骨兒哪來的鐵觀音?”
“就是,帶來的,那天在集市上買的,師父沒看見。”
“哦。”師父撩了撩額頭的碎髮,“那骨兒將茶倒在杯子裡吧。”
“師父,你就這麼喝吧。”還倒杯子裡,那不一準露餡麼……
師父幽幽的望過來,修長瀲灩的眼睛深不可測,“骨兒莫不是有事?”
“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
“真沒有。”
素骨下意識的低下眼睛,大氣都不敢喘。此番要是被師父知道,那還了得,不僅功虧一簣,連血舵主也跟著遭殃。
“沒有就好。”師父沒再多言,端起茶壺喝了一口,然後緊緊的抿了下唇,“骨兒,這是什麼。”
“茶,茶水……”
師父忽然一拍案臺,“骨兒還想欺瞞為師麼!”
素骨頓時就給嚇跪了,這麼久從未見師父發過火,這次真完了……他死的心都有了,可又不敢說話,說什麼,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直到一片泛白。
靜。死寂。
☆、第六十八章:是,很苦。
然後,聽師父幽然的道:“骨兒以為為師長年累月不食人間煙火,就連鐵觀音也嘗不出了麼。”
“不是,請師父恕罪。”
“到底是什麼,骨兒,為師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血……血。”
師父驀然重重的嘆氣,“是誰的。”
“是,徒兒的……”素骨忽然很想哭,他抬起頭,膝蓋往前蹭了蹭,仰視著師父道:“師父,徒兒都已經這麼做了,無論怎樣,你先喝掉行麼。”
“誰的主意。”師父的臉色千尺冰封。
“我,我的。”
“骨兒——”師父沉聲道。
“血,血舵主的。”對不起了,血舵主,素骨這麼快就把你賣了……
師父刷下就站起身,二話沒說披上衣袍就往外走。素骨撲上去緊緊的抱住師父的腿道:“師父莫要去找血舵主,是我逼他的,他也是為了幫我才……”
師父停住腳步,冷冷的道:“這麼說是你們串通一氣的了。”
“不是,是……”素骨死命的抱著師父的腿不撒手,“若是師父想責罰,想出氣,就拿徒兒撒氣好了,求師父別去找血舵主。”
師父好久沒有說話,然後緩緩的道:“骨兒鬆開為師。”
“那師父你不去了麼。”素骨想,自己這真是作死啊。
“鬆開。”師父一字一頓。
素骨不敢再違背,只好慢慢的鬆開師父,跪在那,驚惶不堪。
師父背對著他站在窗邊,清輝滿地,灑落髮間,許久幽幽的道:“骨兒與為師,也是因為這個麼。”
素骨沒有回答,因為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哪個更多一些。
師父寞然勾了下唇角,輕聲道:“骨兒你起來。”
素骨起身,覺得莫名的委屈,也不曉得委屈什麼,眼淚就落了下來。
“以後再不許做這樣的傻事知道了麼。”師父道。
“徒兒不覺得傻,一點也不。”素骨小聲的道。
師父轉過身來,月色從他的身後拓出一抹清俊的輪廓,他抬手擦了擦素骨的眼角,道:“骨兒莫要哭。”
“徒兒沒有。”素骨想自己真是沒用,哭什麼哭,師父都沒哭,他有什麼好哭的。可就是怎麼也忍不住,眼淚愈發氾濫起來。
“好了,方才為師言重了,骨兒莫要往心裡去。”
“師父說得對。”
這下師父真怔怵了,“為師哪句說的對?”
“師父句句都是對的。”素骨道,完全沒聽出師父話裡的玄機,“可徒兒懇請師父把血喝了,素骨真的不想欺騙師父,但又沒辦法。我只是想醫好師父,不想師父看不到顏色,不想師父以後活在灰色的世界裡。”
“為師沒事。”師父靜靜的望著他,眸底的神情淺淺落寞,“骨兒以後不要再如此了,若不然,為師真的生氣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素骨心想,總會有辦法的,道:“那今晚,師父先把這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