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不是讀書人還真念不出來。
依阿水的懶性子又把孩子還改了個名字,小宋如果知道這個名字估計會從地府爬出來掐死他,“小小宋,你好好的不要鬧,我要睡一會。”
王凝回到宮中的第二月,孕吐不止,太醫摸著鬍子報喜,“皇上,公主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姬容華應了一聲也不見得多高興,太醫奇怪,若是九公主立為皇后,這可是嫡長子,怎的皇上也不上心?
王凝繡著碧水鴛鴦,聽著小月憤懣,也不太在心,望著深宮後院,眼裡波瀾不驚。
難道這就是同床異夢,王凝自嘲一笑,這樣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殺了她最愛的人的惡魔卻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世間居然有這麼可笑的事情。
兩看相厭不如不見,除了冊封大典時王凝看了眼姬容華此後兩人真的沒再見過一面。
姬容華今夜想起王凝臨盆在即,突然想去看看她,王凝隔著簾布說著,“臣妾身子不適不能接駕,請陛下恕罪。”
姬容華找了一處坐下,“無妨。”
桌上有一副刺繡,是一隻鴛鴦浮在水面,顧影自憐。
姬容華想著自己這段時間是真的冷落了她,端起刺繡看了一會,終於看出其中不妥,那鴛鴦對著水面那裡是自憐,分明是含了情意。
姬容華攥著刺繡,“皇后好雅興,日日刺繡也不覺得累,莫忘了自己是他人之婦,別說朕後宮佳麗三千做不得鴛鴦形影不離,就是皇后自己又何曾為人表率。”
王凝淺笑,“婦容婦德,臣妾何德何能做這個皇后,皇上還是讓臣妾去嘉樂殿陪太后誦經為皇上祈福,以佛經誦德為皇上消些業障。”
姬容華將刺繡放下,看著簾後的女子說著,“……也好,待皇后誕下子嗣就去嘉樂殿,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回來。”
王凝託著身子下床跪拜,“謝皇上隆恩。”
太后久不理朝政,暮華之年養孫為樂,頤養天年而已,王凝陪在太后身邊日日念得就是往生咒,太后撫著她手的說,“不是十六看不上你,是他心裡還惦記著個人,這輩子他是不會再喜歡別人的,凝兒……好孩子,苦了你。”
“世上違心之事,哀家何嘗做的少了?最後悔的就是十六與他,哀家不該做的那麼絕,現在十六是在心裡咬著牙恨我。當時若是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的事,可是我見那孩子長的太像梁紓羽……都是孽。”
王凝敲著木魚想著太后的話,不覺就流下眼淚,都是孽……那她與阿水又做錯什麼,落得這麼深的業障!
姬容華批著奏摺,翻了一會,王凝的事弄得他滿心不痛快,大筆一揮,降密旨給粘杆處的人好好查一查那個阿水是何方神聖。
午後盛夏,似乎想起若干年前他追著玄落給他扇扇子,那時扇的累了就找一地方看看道德經,玄落偶一回頭他就拿扇子繼續扇,茫茫夏日大半個時光就是在光真寺過去的,玄落翻著白眼看他,罵他無恥,卑鄙,下流。
彷彿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在衛家堡,玄落打下那個未成形的胎兒,是該多麼痛心,那時候他卻一點都不知情。
如果當時他不是那麼急著上京,如果當時他肯聽一聽玄落的苦衷,如果他去追問玄落整日念往生咒是怎麼回事,也許……也就不是那麼來不及。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國,再顧傾人城,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作者有話要說:
☆、傾城與傾國,美人難再得
王凝的孩子兩月大,細看之下這孩子長的很像姬容華,眉目生來就清秀一些,乍一看還像個女孩子,皇后娘娘日日誦經唸佛,那個小孩子壓根就不去照看,姬容華只能又當爹又當媽的圍著孩子轉,父子兩個相依為命好不可憐……
與此同時玄落也正糾結著該怎麼給小娃娃餵羊奶穿衣服,兩人身處兩地同時說了一句,“蒼天啊!……不要哭了……”
所以說玄落和姬容華有時候還是有共同語言滴。
御花園中,姬容華一身明黃龍袍正笑嘻嘻的哄著孩子,徐成明前來上前行禮後說道,“稟皇上,皇后娘娘回宮前在錦羅鎮是被一個名叫阿水的人相救,不過……那人神智不大清楚,一直養在一戶姓宋的人家,估計也炸死在那夜。”
姬容華將孩子遞到一旁宮人手中,撫著額頭說,“屍體呢?”
“……沒有找到。”
“那愛卿是如何知道他已經死了的?”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