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坐在椅子上,面上並沒有什麼擔心:“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趙子儀是否是我殺的了。”話是如此說,他卻已經開始沒有任何危機感地倒了杯新沏的茶。自從他被溫塵害得不能喝酒後,他就改為喝茶了。
溫塵仔細想了一下,道:“唐漁不會下毒。而且,只要信裡沒有什麼表明身份的資訊,趙子儀也不會知道是誰下的毒。尤其,《春山圖》很早就不在你手上。”
蘇泠沒好氣地道:“但是大多數人都以為《春山圖》在我手上,應該也包括趙子儀。但是,趙子儀絕對不知道寫信的是我,除非……”
“除非唐漁告訴了他!”溫塵睜大了眼睛,
蘇泠揮揮手,嘆了口氣:“唐漁不會說的,而且,如果他知道那封信是我寫的話,就不會認為那信還有什麼威脅力了。而唐漁,我找不到他背叛的理由,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趙子儀死了,死於中毒。如果沒有《春山圖》的話,作為在肅京的唯一一個唐門子弟——當然,別人不知道他被逐出唐門了,他才是首先被懷疑的物件。”
溫塵覺得開始頭痛了:“最糟糕的是,我們昨天還和唐漁見過面。加上《春山圖》和中毒,要不是我知道我們什麼都沒做,我也幾乎以為你是兇手了。”
蘇泠頗有些幸災樂禍:“還有那封唐漁送的信。我們本可以好好看戲,但現在,卻已經被迫牽扯進來。還是作為頭號嫌疑犯的身份。”
好吧,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若是被人知道昨天那封信是蘇泠讓人去送的,而送信的人還是“唐門高徒”,溫塵也覺得他前途一片黑暗。
“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蘇泠笑眯眯地安慰道,“隔壁那兩個傢伙的身份比我們更見不得光。”
溫塵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茶杯,細細喝了一口。的確,比起隔壁兩個在兩國交惡的情況下,跑到敵國不知道想要做什麼的瀚羅皇室來說,他們的處境已經好太多了。
“而且,”蘇泠捋了捋頰邊的長髮,“那封信沒有任何問題,裡面只是首情詩而已。”
“噗!”溫塵當場把嘴裡的那口茶給吐了出來。情詩?說實話,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趙子儀當年風儀出眾,現在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蘇泠嫌惡地看了看被溫塵噴得滿桌都是的茶水,眉頭皺得緊緊。
“我只是太過驚訝而已,”溫塵指了指桌上的茶水,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沒有想到你會,嗯,這麼,有新意。”
新意?蘇泠覺得溫塵的用詞也很有“新意”。
“那不是給趙子儀的,而是希望他轉交給宮裡的那位。”
“宮裡的那位?”溫塵問,腦子裡一個個把人選想了一遍。是靜和帝,還是恕王,或是……
只看溫塵的表情,蘇泠就知道溫塵已經想得太偏了:“是文貴妃。而且,那封信是用她老情人的名義寫的。”
溫塵聽見“老情人”這三個字,就已經被挑起了所有的好奇。
蘇泠伸出右手食指,在溫塵面前緩緩搖了搖,頗為得意地道:“我不會告訴你的。別忘了我說過,若你能找到那封信,你就能知道信裡的內容是什麼。我可是很確定,那封信還在哦。”
溫塵略帶遺憾,不過,現在的問題是看武千鈞的意思,目前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出去的打算。
事實上,這個問題並不需要溫塵的擔心。第二天一大早,武千鈞就頗為不情願的允許溫塵可以在春風得意樓的範圍內走動了,若是想要出門上街,還是需要得到武千鈞的允許。蘇泠的待遇,也是如此。
在沒有特別有力的證據的情況下,隨意軟禁蘇家家主或是近兩年風頭正勁的名公子,都不是什麼好打算。
對於可以走出房間,蘇泠並沒有表現出相應的欣喜,在武千鈞聽不到的地方,他看了一眼身後自己的房間,道:“我敢肯定,若是他知道我們昨天去見過的唐漁出自唐門,我們還會回去的。”這句話是句廢話,肅京大部分人都對唐漁身份背景心知肚明,現在只能希望武千鈞是那小部分人了。
溫塵低頭垂思:“我還是越想我們越有嫌疑。”
這種被當作兇手的兇手的感覺並不好,尤其是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們。當然,前提是武千鈞能夠找到這些證據。這對於這位頗有聲名的京衛指揮使司指揮使來說,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上次是我連累你,這次你連累我,我覺得可以扯平了。”溫塵摸了摸鼻子,覺得蘇泠其實也是個很倒黴的人。
蘇泠眯起眼仔細打量了一下溫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