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溫塵發自內心地說道:“在下受教。”
蘇泠對這些事情早就知道,所以並沒有什麼意外,倒是極為佩服溫塵竟然沒有露出什麼不當的神色。
柳瓊秀的屋子擺飾並非有多麼奢華,相反還有些樸素,但是整個房間散發出來的那種雍容,卻讓溫塵不敢掉以輕心。
柳瓊秀倚靠於黃花梨螭紋圈椅上,坐在鐵梨象紋書案後,雙手疊放於案上,看著蘇泠,露在外面的眉毛一挑,示意蘇泠說明來意。
蘇泠輕咳一聲,眼角輕輕撇過溫塵。他允許溫塵跟來,卻未必也會允許他聽見他要和柳瓊秀說的話。
溫塵以袖掩面,頗為哀怨地道:“真是過河拆橋,好讓奴家傷心。”最後還以蹙眉捧心收尾。他嗓音本就低沉寬厚,這樣拿腔拿調說出的話,當真難以入耳。可惜,在場的都不是普通人。
蘇泠視若無睹,抬頭望空,心中腹誹——他連河都沒有看到過,拆的什麼橋,溫塵又拿的什麼嬌?
柳瓊秀面色不變,聲音如古井無波,平平淡淡地說道:“名公子果然風趣。”
這是他聽過最不“風趣”的話了。溫塵面色難看,但依舊識趣地退了出去,還不忘將門細心合好。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吃虧。”蘇泠撿了張椅子坐下,看著溫塵退出去的背影,頗為感慨。當然他並沒有什麼自覺,溫塵在他面前從來沒討過什麼好來。
柳瓊秀面容嚴肅,說道:“我這裡有他的資料,但卻是從他成名以後。”
溫塵成名之後的事情天下皆知,並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柳瓊秀身為近年來大雍最風生水起的商人,手底下的訊息靈通也是無人可比。
蘇泠想了下,柔聲道:“無事。”他本就沒有打算攪和到這次嫡長之爭中,無論溫塵是誰的人,和他都沒有什麼大的關係。
柳瓊秀看了眼蘇泠臉上的溫柔笑意,無奈道:“我也不是外面那些不知你底細的人,不必擺出這張臉來噁心我。”
蘇泠挑眉道:“習慣而已,總覺得笑起來會好很多,無論什麼事。”最後一句話自然是意有所指。他身為半個商人,笑得溫柔,配著自個的好皮相,通常在談判時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後來慢慢地,這個習慣也融入了生活中。
柳瓊秀對他的這個習慣早就瞭然,這次卻頗有興味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就會在我面前裝腔作勢,我怎麼沒見你也對那個溫塵笑得這麼溫柔,嗯?”
那是因為我實在笑不出,除了剛認識時……蘇泠僅在心中腹誹,面上不動如山。
“好了好了,”柳瓊秀揮揮手,表示不在這個問題上咬著不放了,又奇道,“怎麼想來找我了,我記得,離我們半年一次的會晤還有近兩個月吧?”
蘇泠神色肅然:“蘇家打算將所有的生意撤掉一半。”
“什麼!”柳瓊秀驚訝之下,竟然站了起來,想到不妥,才又坐了回去,“你怎麼會突然這般打算?”
“並不突然,從兩年前我和阿洛就開始商量了。”
柳瓊秀略感疑惑:“兩年前,兩年前不是……蘇洛真的未死?”她雖然有所懷疑蘇洛的死訊,但也未曾料到這一瞞就是近兩年。
蘇泠並未正面回答,而是像是陳述一個事實般說:“阿洛是我的底牌,也是蘇家的最後一線生機。”
柳瓊秀簡直就想好好教訓蘇泠一頓。蘇泠比她略小兩歲,她一直將他當作弟弟般照顧,聽說他有這麼荒唐的打算,真是忍不住怒斥,但又想到這是蘇家的事情,她實是不好插手,只好道:“你別忘了,蘇洛現在還在江湖中被通緝,若是露面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蘇泠並未在意柳瓊秀的話:“阿洛被通緝的事情只是個意外罷了,更何況,他也不是用他原來的身份出現。”
這話是什麼意思?柳瓊秀睜大了眼睛:“那麼他用什麼身份出現?”
蘇泠笑得不復初始的溫柔,倒是有些淒涼,道:“蘇家有我在一天,就不會垮。而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那麼,我也要有個人能夠代替我。阿洛在別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人,自然不能再用自己的身份,我和他七分相似,從小在一起,相互間最是瞭解不過。只需些小技巧,別人便辨認不出我倆。”
“哈哈哈……”柳瓊秀笑中帶淚,深深看了一眼蘇泠沒有波動的眼眸,道,“你是把自己作為了棄子,這可真不像你。”
“那我又是怎樣的人呢?”這話若說是問柳瓊秀,更像是在問他自己,透著些許迷茫。他確實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