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了知己的範疇,再也不能用什麼藉口將其掩蓋過去了。
“美酒與誰沽,喚誰聽風雨?我不想有朝一日後悔沒有抓住這機會。”溫塵聲量降了下去,有些低低的哀切。
美酒與誰沽,喚誰聽風雨?這正是容斂寫的那首《石州慢》的最後兩句。蘇泠聽溫塵緩緩道來,覺得有幾分迷茫。他從不敢隨意相信別人,對於溫塵的這番心意,他雖然有些感動,但也不敢就此真的應了。他從來不怕什麼惡意的傷害,他身為蘇家家主也已經沒有多少能讓他害怕的事了,他唯一所怕的也不過是欺騙,以任何為名的欺騙。十四歲那年所受的心傷,即使在慢慢淡去,也不是一絲痕跡也無。
朋友、知己、情人,不僅僅名稱不同,代表將來可能會受的傷也不同,他真的已經不敢再試一回。十四歲那年他所經歷的只不過是一個無意的玩笑,卻已經使他傷得如此之重,這次……這次……他承認他並不討厭溫塵,甚至不顧溫塵可能的身份,也願意相信他一回,那個吻也沒有使他產生什麼厭惡,但這不一樣。
見蘇泠什麼反應也無,溫塵只覺心中鈍痛,簡直呼吸不過來。他從來不是個兒女情長的人,他也曾有三妻四妾,紅顏知己無數的時候,雖然這些已成往事,但那時這些從不是他所看重的。江山和佳人,他從前向來不會猶豫。有了江山,什麼佳人得不到。可是這幾年,他卻漸漸明白,江山也許是唯一的,但心中的佳人也只會有一個。雖然蘇泠不是什麼一般的佳人,但他知道,若這次若是錯過了,便是一生的悔恨。他也知對於蘇泠這有多麼艱難,但他還是忍不住抱了那一線希望,終究還是……這麼逾了矩。
溫塵的眼中似沉澱了所有的悲傷,身形單薄,恍然搖搖欲墜:“為何不願……就這麼相信我一次?”
在那瞬間,蘇泠覺得似乎又看見了十四歲時尚是少年的自己。當年的自己在心裡問為何欺騙他的記憶,和眼前的溫塵竟意外重合。他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自那年以來,他便再沒有哭過。蘇家軟弱的二公子,在十四歲的某一天一日長大。可是這次,他真的有些想哭了。無關悲喜,只是一種放下。
他抬眼,下巴微揚,嘴角揚起一抹極溫柔的笑容,側首挑眉問道:“你當真不會負我?”
“我晏濯向來一言千鈞。”溫塵以自己的真名起誓,面容前所未有地凝重。
蘇泠輕笑出聲:“我向來不相信什麼誓言,但這次我信你一次。”確實,他只想要個明確的回覆罷了。
溫塵幾乎已經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他從未想到蘇泠真會如此應了他,雖然對方對他可能只是有好感罷了,但這已是一個很好的結果。
蘇泠卻不管他,繼續坐下喝起酒來。
溫塵笑著在他身旁坐下,伸手勾住他的肩:“其實現在這樣便很好。”他轉頭瞧著蘇泠,笑得極滿足。若是每日都有這人相伴,又知曉彼此的心意,那麼便只是這般擁著他,他也已經知足了。
這要求還真低,蘇泠心裡這樣想,但卻絕不會說出來。他放鬆了身子,倚在溫塵的身上。
溫塵簡直受寵若驚,乾脆將蘇泠大半個身子擁入懷中,臉上掛著有幾分傻氣的笑容看著斜對面唐漁的房間。
官凌虛依舊坐在床邊怔怔看著唐漁,與剛才分毫未變。
“咳,我突然覺得我們特別對不起官凌虛和唐漁。”溫塵有些訕訕的說。他這邊人在懷中,而那邊的唐漁和官凌虛一個昏迷一個守著,差得太遠了。
蘇泠想了很久才明白溫塵的意思:“那你就鬆手啊。”他伸手打了個哈欠,眼角撇過某人。
“不放。”溫塵將手又收緊了幾分。
夜涼如水,離蘇泠所說的好戲也不遠矣。
第二十四章 故人往事
更新時間2010…8…9 20:48:31 字數:4347
二人在屋頂上一直等到丑時,才看到柳瓊秀進了那房間。
“她今日沒有回胭脂樓?”溫塵有些不解,蘇泠所說的好戲不會和柳瓊秀有關吧。
“我怎知道,接著看下去不就行了。”蘇泠語調一如往常,不見異樣,這讓還擁著他的溫塵心裡無力,手掌下的軀體雖然瘦削,但肌肉緊實,他知道這副身體裡到底藏了多少力量。即使蘇泠武功不如他,但那種出手陰毒無比的狠勁是他拍馬也比不上的。
知道他不願意說,溫塵也只得定下了心,繼續看柳瓊秀這麼晚來這裡到底是想做什麼。
似乎是出了什麼事,官凌虛聽完柳瓊秀的述說後,又看了昏睡著的唐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