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抬頭罵天了,轉頭問林陌然:“現在如何?”
“還能如何?自然是交給王爺過目。”林陌然反問,即使以他的心機之深,也覺得有些憤憤難平,不過……
那些金銀的角落裡有一隻匣子,顏色明亮,一時卻是沒有注意到。
開啟匣子,二人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自古登基為帝,都講一個名正言順,身份恰當了,還不能缺少信物。只是那一方傳國玉璽早在前朝便已經不知所蹤,未料到今日竟又重見天日。
那開啟的匣子中,正是一方溫潤如玉的玉璽。只憑一方玉璽,自然不能就此決定什麼,但也是一個助力。
林陌然只覺得腦袋有些暈沉沉的,之前他還想過這不過是個陷阱,但如今找到了寶藏,他又覺得恍如是在夢中一般。
“這個……”秦子瑞疑惑地指著匣子外刻著的四排字,“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林陌然倒是並未注意到,現在見了,也覺得有些迷惑。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
這十六個字,講得意思是:兩個孩子乘著小船,飄向遠方遙望不見。父母掛念兩個孩子,愁緒不絕心中忐忑。乍看下去便與寶藏的氛圍格格不入,細細想來卻是一股寒氣直入林陌然和秦子瑞的心裡。
林陌然想的自然比秦子瑞多一些,他總覺得這十六個字裡所要表達的不僅僅只是表面的意思,卻也不明白這十六字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驀的,林陌然靈光乍現,面色一下變得煞白:“陷阱!這真的是個陷阱!”
秦子瑞睜大了眼睛,來不及懷疑這話是真是假:“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苦笑一聲,林陌然搖搖頭:“來不及了,自我們找到寶藏開始,便已經來不及了,那箱子金銀只不過是個緩兵之計罷了,玉璽更是個徹底的笑話。”
秦子瑞皺眉:“你確定?”如此大事,實在由不得他不懷疑。
“你可記得前朝叫做什麼,”未等秦子瑞回答,林陌然已經道,“是大景,因為那位開國帝王便是單名一個景字,為了避諱,所有詩文中的‘景’字都用相近之字替代。若這果是前朝之物,有誰會如此大逆不道的用上這個景字?”他沒有說的正是,這破綻很明顯是算計他們的人故意留下的,真是赤裸裸的嘲笑啊。只是又想到,即使知道了結局,恐怕那位恕王仍會把他們派來這裡。
知道和做到差得其實真的很遠,這是個逼著你不得不往下跳的陷阱。在現在這種時候,擺脫的辦法不是將寶藏送回去,而是將寶藏藏起來,無人能夠找到,自然也無人可以說什麼了。
只是,現在看來卻是晚了。恕王與悟王從來沒有什麼大差距,既然他們能夠找到寶藏,那麼,悟王的人恐怕也已經到了。
遠在肅京的蘇泠自然不會知道在綏州還有兩個人正在糾結,自那日江重樓將一切有的沒的都推給了金映緹以後,他便住在了溫塵在城內的小竹屋裡。
他懶散地坐在竹椅上,修長的食指拈著張薄薄的紙片,面上帶著兩分莫測的笑意,薄唇吐出一個個讓溫塵心驚肉跳的字眼:“我剛得到訊息,恕王和悟王有謀反嫌疑,人贓並獲,現已經被靜和帝派人押解回京了,你可知道?”
坐在他對面的溫塵嘴角噙笑:“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問我呢?”
放下手中的紙片,蘇泠挑眉拍手讚道:“名公子當真好計策。恕王和悟王倒是可憐了些,那什麼前朝秘寶分明就是道催命符。靜和帝等著的就是他們兩方人碰面之時人贓並獲的機會吧,難為他如此費心了。還有那韓相,舍了自己的好容貌好聲音在兩方人中周旋,倒也是頗為不易。”他笑意溫柔,彷彿說得根本就不是什麼驚天秘聞,只是些許閒雜小事罷了。
溫塵不以為意,討好地看向蘇泠:“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本以為我已經做的夠好。”
“的確做的不錯,若非偶然,我也不會想到這些,”蘇泠承認得乾脆,“只是,我不明白,靜和帝到底在想些什麼,恕王和悟王他為何兩個都舍。”此番折騰下來,就算性命得以保住,但今生怕是與皇位無緣了。況且,他們二人的所謂心腹,怕是靜和帝的人吧。
溫塵神秘地笑了笑,頗為自得:“當年這兩位王爺的母親逼死了靜和帝最心愛的女人,那時靜和帝無能反抗,而如今,他想要任性一次,又有誰能夠攔得住呢?”
蘇泠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身為一國之主,他不該如此任性。”
“什麼一國之主,最終不過是個凡人罷了。既然